红泪谣
发布时间:2019-01-22浏览: 次
虽然昨天难得地休息了一整天,但胡劭青依旧感觉精神不济。连下班时同科室的王森以请吃大餐为由拉他出去,都没能使他心动。一想到晚上还要值班,就连走都懒得走了。
六点左右的医院罕见地安静下来,听了一整天小孩的哭闹声,就连现在耳旁还隐隐作响。胡劭青把白大褂披到凳子上,独自下到医院二楼的超市买了块儿面包,无力地坐在空荡的候诊室外。
「您好,我是N 大的学生,在做问卷调查,请问您现在有时间么?」一个声音从侧上方传来,即便听上去还颇为温婉,但现在的胡劭青只想安静地坐一会儿,「不好意思,我······」他下意识地拒绝着,但一抬眼看见声音的主人,却迟疑了一下。
女孩似乎看出了胡劭青的犹豫,连忙从提包中拿出一个6A大小的笔记本,连同问卷一齐递到胡劭青面前,「这份问卷很有趣的,做完还会赠送您一个本子。」她朱唇微启,浅浅地笑着。
胡劭青看着,一见钟情地心悸了。
或许是工作后狭小的交际圈所致,近几年来每天接触到的不是吵闹的孩子,就是医院里同样累得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的医护同仁。虽说一年前和女友分手后,也被人安排过不少次相亲,但总是提不起劲,毕竟那些相亲对象除了工作家境外就一无是处了。每天的工作已经够累了,难道回家还要再面对一个看都懒得看的妻子?
「先生?您有时间么?」女孩轻柔地打断了沉浸在失望回忆中的胡劭青,将问卷递得更前了些,「是关于微信使用情况的调查,很有趣的。」「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帮你做一做吧。」胡劭青自己都不敢相信,前一秒还不耐烦地想推掉一切事情独处,后一秒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陌生女孩的调查请求。他接过问卷,习惯性地去摸上衣口袋,摸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已经脱掉了别着笔的白大褂。
「我这里有笔。」女孩在胡劭青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一早准备好的笔递了过来。
「哦,谢谢。」胡劭青看了一眼女孩指若青葱的小手,强迫自己把视线集中在问卷上,「这问卷···还挺长啊。」他翻了翻问卷,竟然足足有六页,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与选项,不禁头冒冷汗。
「哈哈,是呢,所以我们会赠送您一个本子作礼物,感谢您花时间配合我们的调查。」女孩一边解释,一边低头整理着剩余的问卷和本子。因为散着的长发总是滑落下来,她便抬手将长发挽到耳后,露出了精巧洁白的耳朵。
胡劭青看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分寸,呆呆地侧目着。
女孩察觉到异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转过头正好迎上胡劭青毫不避讳的视线。她并没有见怪,反而是莞尔一笑,「问卷有什么问题么?」「哦,不,不是。」胡劭青连忙收回失礼的目光,尴尬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有问题尽管问我。」接下来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偶尔有人从两人面前走过,发出「踏踏」的脚步声。胡劭青认真做了一会儿问卷,还是忍不住偷瞄几眼近在咫尺的女孩。应该是不出二十的年纪,穿着乳白色的呢大衣,直发几近齐腰,发色纯粹得像丝绸一样,在浅色大衣的衬托下似乎能闪出悠悠的光来。女孩时不时会抿一下嘴,出神地望向对面的窗外。
胡劭青看得有些心动,装作不经意地和她攀谈起来,「姑娘大几了?」「我研二了。」
胡劭青感觉到女孩看过来的视线,似乎带有温度一样烧灼着自己的心。但他并未抬头,依旧作出仔细填写问卷的姿态,「研二了?明年毕业?」「我的专业只用读两年,今年毕业。」
「是嘛,不过你看起来好小,还以为你在读本科。」胡劭青一面在心里惊叹,一面又暗暗叫好:既然是今年毕业的话,那两人也没有差很多嘛,撑死四、五岁。
「我上学比较早,而且有跳级过,所以年纪不大。」胡劭青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笔,「那你今年是······」「我今年刚满二十。」
「还真的挺小哈。」胡劭青嘴上平淡地说着,心里却早已凉了半截,本来打着的如意算盘顿时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珠子:这么小,整整差了十岁啊,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不好意思,这里也要填一下。」胡劭青垂头丧气着,漏了一道题,被女孩眼尖地看见了,便凑上前指了出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随之在胡劭青鼻下飘过,他不露声色地嗅了嗅,很好闻。
「你看的还真细。」胡劭青把漏掉的题目写好,随口说道。
「这是我毕业论文的数据来源,不敢不细。」女孩耸耸肩,言语里流露出一丝无奈。
「那你一共要收集多少份?」
「四百份。」女孩简短地回答着。
胡劭青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四百份都是你一个人发?」「哈哈,不是啦,实验室的师妹们也有在帮忙。不过明明都比我大三四岁,却要喊我师姐还要帮我辛苦做事,不知道会不会讨厌我。」女孩歪头说笑着,说不出的俏皮。
「怎么会,这么可爱的师姐谁会讨厌,我读书时都是清一色胡子拉碴的师兄,那才会讨厌。」
「这更说明了同性相斥啊。」女孩直接指出了他单薄的论据,善意地笑了笑。
「看来一不读书,思维就不严谨了。」胡劭青和女孩聊得很愉快,连长篇的题目都做得飞快起来。
「做好了?谢谢您。」
胡劭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最后一道题目写好了,他禁不住默默斥责自己死脑筋,应该写慢一点,和女孩多聊聊。
「这是给您的本子。」女孩将问卷收好起身,把本子放在了座位上,是要走的样子。
「那个······」胡劭青焦急地脱口而出,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而她就要转身消失到茫茫人海之中去了。虽然两人之间巨大的年龄差让他看不到交往下去的可能性,但总觉得这么任她消失心有不甘。
「嗯?」女孩闻声回过身,停住了脚步。
「如果你还有问卷要发的话,上午十点后医院的人会很多,方便你快点发完问卷。」胡劭青小心试探着女孩明天还会不会来医院。
「谢谢你,那我明天十点来试一试。」女孩感激地向他招了招手,提着一袋子的问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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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劭青从未这么期待过上班。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斟酌了一下着装,仔细剃好泛青的胡渣,甚至久违地拿起梳子理了理头发。怎么有种要去相亲的阵势,当他发觉自己已经在镜子前站了整整十几分钟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又没有约好再见,自己认真个什么劲儿啊。
即便自嘲着自己诡异第二春的表现,但胡劭青还是满怀希望地出了家门,就差唱着「小鸟对我叫,花儿对我笑」了。可接下来漫长的十个小时,着实让他美梦破碎——直到吃晚饭的时间,发问卷的小姑娘都没有出现。
王森换好衣服来找胡劭青吃晚饭,却发现他还穿着白大褂沮丧地瘫在桌前,便上前推了推他,「喂,怎么了?吃饭去啊?」胡劭青看了看表,无力地叹了口气,「都这个时间了。」「今天早上不还挺有活力么,怎么就蔫儿了?」王森敲敲胡邵青的桌子催促着,自己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现在连半分钟也等不了了,「我听说街角那个逼格挺高的店今天双人餐打折,咱们去吃啊?」「没胃口,随便吃点儿早点回家算了。」胡邵青对王森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毕竟最打击人的莫过于满怀希望地迎接失望的现实。
「你这样咱俩还怎么当‘ 酒肉朋友' ,本来就这点儿共同爱好,你还给拒之门外。」王森不肯罢休,依旧说服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肾出问题了?」「你才肾有问题。」胡劭青皱着眉捶了王森一拳,对他的笑话毫不领情。
「我可是听小吴说的,她说你今天光去洗手间就去了十几趟,要不要我介绍泌尿科的黄主任给你看看?」王森接着开玩笑道,没把胡劭青逗乐,自己反倒「嘎嘎」地一直笑。
胡劭青懒得和他细说,只好换下制服和他一道向外走,「我出去是因为有事儿,不是去洗手间。」
「好小子,不是去洗手间啊,那你怎么不和小吴直说,敢情你还学会偷懒了。
不过出于' 酒肉朋友' 的仗义我就不告发你了,走,请我吃大餐去。」说罢就把胳膊搭在胡邵青肩上,大手一挥指向前方。
胡邵青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面挣开他,一面调侃道:「吃吃吃,你当初怎么不去消化科,要我说······」话还没说完,他眼里就突然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猛地站住脚。
胡邵青毫无征兆的停下的脚步害一个劲儿向前冲的王森趔趄了一下,差点扑出去,「喂,你······」他刚要开口,就看到一旁的胡邵青正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像被勾了魂一样。王森好奇地探出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寥寥几人的大厅休息区中,一个身着白色大衣的女孩埋头整理着一沓纸。
王森推了推愣神的胡邵青,问道,「你认识?」「要不你先走吧,我······」胡邵青把王森的问题抛到脑后,胡乱搪塞着他,连话都顾不得说完就急匆匆地向女孩走去。
「哎卧槽,见色忘友啊。」王森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八卦,也跟了上前。
或许是王森说话的声音太大,女孩抬起头看了过来,正好迎上疾走而来的胡邵青。她显然也认出了胡邵青,向他招招手,「嗨,又见面了。」「是啊,还挺巧。」这话说的连胡邵青自己都想笑,明明是守株待兔地等了一整天,不过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如愿以偿地「待」到了。
「你们认识?」王森像幽灵一样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把偶然邂逅的美好气氛打散得一干二净,像崭新的白炽灯一样发出电灯泡特有的刺眼光芒。
若不是碍着女生的面,胡邵青肯定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了,但现在他只能从背后狠狠地踢王森一脚,不理会他的问题。
「问卷发得怎么样了?」胡邵青看了看纸袋内塞得满满的纸,关切地问道。
「还差一份。」女生从一旁抽出一份空白的问卷,有点泄气。
「还差一份?那正好,王森你来填吧。」胡邵青的态度马上发生了180 °大转弯,热情地把冷落在一边的王森拉过来按到凳子上。
「你······」王森没好气地瞪了胡邵青一眼,接过递来的问卷,「这是一份问卷?怎么这么多!」
「做完有礼物送的,是吧?」胡邵青拍了拍王森的肩膀,但眼睛却是看向另一边的女孩的。
女孩正被两人逗得「呵呵」直乐,当意识到胡邵青的暗示后,连忙掏出最后一个本子,几乎是硬塞到王森的怀里,「对,有豪华大礼包赠送。」王森还想推脱几句时,却发现一旁的胡邵青已然怒目而视了,只好乖乖地低下头看问卷,没再说什么。
如此一来,胡邵青便得空和女孩聊起天来,「对了,你叫什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还不知道名字你就······」王森一听,惊讶地从问卷中抬起头。
「好好写你的问卷吧,这可是重大科研的数据之源。」胡邵青急忙把他的头按下去,免得他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打破这期待已久的相遇。
「我叫莫慬(qín),你呢?」女孩脸上还残存着笑意,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我叫胡邵青。」
女孩的瞳孔迅速扩张了一下,露出些许吃惊的神色,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甚至使胡邵青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你今天怎么又来医院了?是不舒服么?」「不,我是这儿的儿科医生。」胡邵青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莫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怎么也发到这么晚?上午没来?」
「本来打算听取你的意见上午十点来的,可是老板,啊不,导师那边有事,所以就来晚了。」
「现在还是会管导师叫' 老板' 哈。」胡劭青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熟悉的称谓,曾经还是学生的时候,「老板」几乎是天天挂在嘴边的,现在想来还有点时光荏苒的唏嘘。
「是啊,跟着以前的师兄师姐一起叫的,可能就是这么一代代传承下来了吧。」
胡邵青很享受这种漫无边际的聊天,越说话越多,甚至对莫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王森可耐不住,老早以前肚子就有声抗议,现在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飞快地写完问卷,扯了扯胡劭青,恨不得即刻飞出去吃饭。
「这么快就写完了?你有没有认真做啊。」胡邵青抱怨道,这小子就不能做慢点,让自己再和莫慬多说会儿话。
「再慢点我就饿死街头了。」王森起身抻了个懒腰,不耐烦地催着胡劭青。
未想,王森随口说出的话一击点透了胡邵青的思路,他眼前一亮,找到了两人继续发展下去的突破口,「莫慬,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饭?」莫慬愣了一下,她猜得到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一时摸不准该怎么回答。
「街角有家西餐厅挺好吃的,两人去有优惠,不过我朋友今天有事儿,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胡邵青看出了莫慬的犹豫,追着说道,还不忘暗戳王森来救场。
「哦,对,对,我和别人有约了。」王森还是有这点眼力价的,急忙帮腔道:
「那家店的牛排和鹅肝都可好吃了,老板是法国人,做得特正宗。平时都不会搞优惠的,今天难得做活动。」说罢,就像模像样地看了看表,露出一脸焦急状,「哎呀,你看为了帮你写问卷,我都迟到了。要不你就陪······」「咳,你迟到了就快走吧。」胡邵青觉得王森越说越离谱了,怎么把自己说得像个处心积虑的搭讪老手一样。
王森看胡劭青露出一副「朕命你退下」的样子,灰溜溜地扁扁嘴,和两人道了再见便撤了。
「你别理他,他开玩笑没分寸的。」胡邵青看莫慬有些为难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坚持。设身处地地想想,也是自己太唐突,一个小女生怎么会放心和刚认识的陌生人去吃饭,「我问的也挺冒失,你有事就先走吧,没事儿。」虽然这么说,但胡邵青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期待,他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慢,希望可以让莫慬再充分地考虑一下。
莫慬低着头想了一下。这短短的几秒对胡邵青而言却像几个钟头那样漫长,他静静地看着莫慬低下的鼻尖,她眨动了一次的睫毛,她滑落过肩的两缕长发。
如果得到的是拒绝的答案,那时间能停在此刻该有多好。
但秒针滴答地走了起来。
莫慬仰起脸,不过她带着的是浅浅的笑意,「那家店的牛排真的很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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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只是从王森那里听到的优惠消息,至于具体细则,胡邵青并不清楚。
直到走到店前,他才发现双人优惠餐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优惠餐——门前的牌子上明确写着「今日情侣用餐半价」。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情侣用餐才会半价,我绝不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胡邵青忍不住在心中把王森骂上千百遍,消息也不打听清楚就乱说,还想和自己两个人来吃?明天上班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那个,我会和服务员说清楚正价用餐。」
虽然看到告示牌的时候,莫慬整张脸都僵掉了,但看胡劭青急忙解释的样子,应该也是事先不知情吧。不过既然是冲着优惠来的,现在又不是提出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要求,还是不要太较真吧。她没有太过介意,安慰道:「没事的,不必正价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假装成情侣就好了。」胡劭青心中暗喜,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继续维持着抱歉的表情,「真不好意思,那这餐我请吧。」
莫慬刚想拒绝,店内的店员就热情地推开店门邀请两人进去,「您好,今天是老板和老板娘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所以本店针对情侣推出半价优惠,两位是情侣么?」
「是的。」胡劭青果断地答道,侧身请莫慬先进去。
「恭喜你们成为今晚第十五对用餐者。」进店后,店员并没有立刻带他们入座,而是把二人引到一处贴满照片的墙壁前,那里赫然架着一台照相机,「第十五对用餐者会赠送一瓶葡萄酒,不过需要你们在此处留个影,可以么?」胡劭青自然不会介意拍情侣照,不过莫慬的意思是······他用手掩在嘴旁,小声地询问着,「如果这让你不舒服的话就算了吧。」「没事。」莫慬做了个「OK」的手势,都已经说好装情侣了,拍个照也无妨。
她再次向店员确认,「只要拍照就可以了吧?」「是的,只要一张就可以,洗出来后会贴在这面墙上,成为店内的一道风景。」店员一边友善地解释着,一边站到相机后建议着,「两位要不要摆个姿势,一对璧人不要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哈,照出来也不好看。」「那······一起比个爱心?」莫慬提议道,转头看向胡劭青。
「这样?」胡劭青很久没有摆出这么幼稚的姿势了,他稍稍蹲下身,照顾着莫慬的身高,拘谨地弯着手臂。在莫慬弯出心形的另一半时,两人的手不自觉地碰在一起。
店员调动着气氛大喊「茄子——」。
配合之下,前一个小时还是陌路人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茄子——」,随之是「咔嚓」的快门声。
奇妙的一瞬间被定格在小小的相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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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胡劭青还担心这些突发的小插曲会使莫慬介怀,多少影响晚饭的气氛,但事实证明莫慬并未放在心上。席间两人边吃边聊,还互留了联系方式。
饭后买完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店外。
「今晚吃得很好,谢谢你。」莫慬站住脚步回身道谢。饮尽两杯红酒后的莫慬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在餐厅暖黄色的招牌下,呈现出初熟果子般的醉人色彩。
虽然看上去甚是可爱,但胡劭青有些放心不下,「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吧。」「才两杯,没事的。」莫慬「哈哈」笑着,摆手推辞道,「而且这里离N 大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是往这个方向么?」胡劭青指着南面问道。
「那是去正门的方向,我回宿舍从这边走更近些。」莫慬指了指相反的北面。
「正好我回家也在这个方向,一起吧。」胡劭青不假思索地接道。
莫慬明显愣了一下,但又找不出什么言词拒绝,只得和胡劭青并肩走了下去,「你还真是执着呢。」
胡劭青摸不透莫慬这句话下的情感,不会是被讨厌了吧?他急忙局促地解释道:「我家真的是走这个方向。」
「哦~ 那是我多心了。」莫慬看着明显不自在起来的胡劭青,抿着嘴强忍住笑意。明明已经三十岁了,怎么还说这些小孩子都能看穿的谎言。她好笑地打量着有些紧张的胡劭青,一时没有注意前面的路。
「小心!」
一辆摩托车从两人面前飞驰而过,胡劭青急忙把多走出半步的莫慬拉回来。
由于力道过大,莫慬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撞在了他身上。
「这些开摩托车的都赶着投胎啊,总是横冲直撞的。」胡劭青转过头关切地问向莫慬,「刚刚好险,你没事吧,莫慬?」莫慬还倚在胡劭青身侧,诧异地抬眼望向他。
胡劭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力道太大,几乎是把莫慬往自己怀里拉的架势,便连忙把抓着她胳膊的手松开,「不好意思,我刚刚······」「少卿?」莫慬眼前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重叠在胡劭青脸上。她梦呓般地呢喃着,吐出不可思议的话语。
「嗯?」胡劭青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莫慬这才清醒过来,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瞳孔迅速扩散了一下。她尴尬地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胡劭青看着害羞起来的莫慬,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他细细品味了一下她刚刚的亲昵的言词,尝试着摸了摸她低下的头。
莫慬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她的心脏要冲出胸口般剧烈跳动着,脚踝软了下来。
胡劭青趁机扶住站不稳的莫慬,顺势让她跌入自己怀中,「你是不是醉了?」莫慬看着两人相距不到几厘米的鞋尖,痛苦的记忆转化为可怕的愚勇,在内心深处流转着,「好像是,要不去你家醒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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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劭青是自己租房子住的,公寓距离医院不远,不出半个小时的路程。
可是一路上莫慬都不怎么说话,和之前吃饭时的状态截然相反。胡劭青几次提出话头和她聊天,她都只说寥寥几句便没了声。
胡劭青完全猜不透莫慬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她还是遇到的第一个只吃了一顿饭就和自己回家的女人,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对莫慬最初的好感,难道她竟是这样随便的女人?
当胡劭青带着莫慬进到小区、在家门前按密码时,莫慬看了看四周,突然开了口,「你住这里?」
「是啊,这里离医院近,我工作后就一直住这儿了。」胡劭青打开门请莫慬先进去。
莫慬用手掩住嘴,轻轻地笑了,「你不是说和我住在一个方向么,可这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啊。」
胡劭青摸了摸后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被你发现了。」进到房间后,胡劭青连忙收拾沙发上的杂物,给莫慬整理出坐下的位子。作为一个单身男人,他公寓内的布置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翻了几页的书、前些天脱掉的上衣、喝了一半的啤酒、团成一团的耳机和各色充电器都零零散散地出现在客厅,现今突然来了客人,害他收拾得手忙脚乱。「我家有点儿乱,不好意思哈。」胡劭青一边收拾一边解释着。
「我一直以为医生都是有洁癖的收纳狂呢。」莫慬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一些,不再像路上那样寡言少语。
「都是那些医护电视剧和小说瞎掰的。上班就够累了,回来后哪还有洁癖的心思。」胡劭青大概整理好后,帮莫慬倒了杯牛奶,请她坐下。
莫慬喝了几口之后,发现胡劭青没怎么动自己的那杯牛奶,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你怎么不喝啊?」
「我小时候不长个儿,天天喝牛奶,已经喝够了。」莫慬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笑容像早春消融的山泉一样,清冽得让人想一尝为快,「那你干嘛还买牛奶放在家里,你又不喜欢喝。」「可能换种方式我就会喜欢喝,比如说······」胡劭青温柔地将牛奶杯从莫慬手中拿下来,轻轻吻住了她充满奶香的嘴。
莫慬惊愕得瞪大了眼睛,她双手抵在胡劭青胸前,从他的亲吻下挣脱出来,「那个······我······我······」「我什么?」胡劭青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它牢牢地按在自己的衬衣上,隔着薄薄的布料,那冰凉的温度和自己发烫的胸口形成强烈的反差。
莫慬显然一惊,满面的怯懦之色,僵直着身子不敢说话,只是任由胡劭青攥住自己的手。
「你和我回家,难道不是为了做这件事么?」胡劭青凑到她耳旁柔声问道。
莫慬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她低下头,不由得向后挪动了一下。
胡劭青见状,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手向自己的方向一拉,直接将犹豫的莫慬整个抱入怀中。他品味着莫慬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她冰凉的手不一样,她呼出的气息十分温热,撩动着他的心。
于是他更进一步,捏起那垂着的脸。
莫慬被迫仰起头,她眼神闪烁,睫毛慌乱地抖动着。纵使是仰起了脸,也依旧不敢直视胡劭青的目光。
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啊,明明是你主动提出和我回家的,为什么现在又一副这么害怕的样子。胡劭青望着莫慬局促的小脸,在心中暗暗问道。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吻住了那花瓣般的樱唇。
极其柔软的触感,奶香中夹杂着一丝草莓的香甜,似乎是护唇膏的余味。胡劭青细细品尝着,并未急着用舌头破开她紧闭的嘴唇,而是像舔舐着糖果一样,轻轻含住她的上唇。
整个过程中,莫慬一直是闭着眼的。她微微皱着眉头,没有一丝享受的意思。
「你在害怕什么?」胡劭青从莫慬嘴上离开,低声轻吟。
莫慬咬了咬下唇,洁白的牙齿生涩地拉扯着嫩唇,明明是不经意的举动,现在看上去却色气满满。
「你不会是第一次吧?」莫慬生涩的表现让胡劭青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但随即就把自己逗乐了。怎么可能,处女怎么会随便和陌生人回家。
「······不是。」莫慬果然这样回答道,「我······只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和陌生人······」
胡劭青暗自笑了:还真是个矛盾而奇怪的女孩,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熟稔地就脱掉衣服和我滚床单,反而会失望。他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躁动,和莫慬拉开了一点距离,直视着她的双眼,「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可以把你交给我么?」公寓中只开了一盏进门处的小灯,但莫慬的眼睛却晶莹得出奇,在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下泛出清澈的光辉。胡劭青望着,胸口一下子被抽紧,整个人像被那双眼眸吸进去一样,不能自已。
莫慬看着满眼情深的胡劭青,咽了下口水,像是鼓起了莫大勇气一般张开了薄薄的双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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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慬僵直地坐在床沿,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模样,和她之前发问卷时游刃有余的状态相去甚远。
看来真的是第一次约炮。胡劭青好玩地看着连连带给自己惊喜的莫慬,耐心地问道:「介意我帮你脱衣服么?」
莫慬紧闭着嘴,摇摇头。
胡劭青便伸手上前,帮她把套着的针织背心脱下来。
莫慬里面穿着的衬衫比较薄,可以隐约看见胸罩的蕾丝花边。她圆润的指甲与扣子碰触着,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扣子被一个一个解开,白色的内衣渐渐显露出来。
莫慬的动作很慢,但坐在一旁看着的胡劭青早已欲火焚身。当莫慬的手挪到第四枚扣子上时,胡劭青便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动作慢得几近静止的手指,在莫慬惊讶得抬眼的瞬间向下一压,将她按倒在床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莫慬吃惊得双唇微启。胡劭青趁机俯下身,在吻住樱唇的同时把舌头探入她的口中,像待食许久的野兽一样紧紧追随着猎物般的莫慬的舌头,捕获、纠缠,他贪婪地吮吸着莫慬唇齿间醉人的香气。
莫慬顺从地接受了胡劭青的热吻,她微微侧了下脸,鼻尖碰触到他的鼻翼,嫩滑的脸颊蹭着他泛起的胡渣。
感受到莫慬的迎合后,胡劭青吻得更用力了,像是想要把自己的热息灌入她体内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改变着角度,不断索求着她的回应。与此同时,他的手向半敞的衣衫内滑入,隔着胸罩覆在莫慬的酥胸上,来回揉动着少女初熟的乳房。
之前莫慬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在情欲的催化下弥散开来。
「你好香啊。」胡劭青恋恋不舍地离开莫慬的嘴唇,移到那纤长的脖颈处。
他温柔拨开散乱的长发,接连吻着她的耳朵、脖颈、锁骨。
炙热的亲吻像火焰一般烧灼着莫慬的身体。她呼吸急促起来,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腰肢。
「有感觉了么?」胡劭青捕捉到莫慬细小的动作,将手从胸部上挪开。宽厚的手掌像品鉴艺术品一样,从胸部一路向下,仔细地抚摸着莫慬平坦的小腹。各处细腻的肌肤因男人的触碰而发烫起来。
莫慬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胡劭青清楚这和之前被强抱入怀中的瑟瑟发抖不一样,这是一个友好的信号。他将嘴唇印在胸罩上方裸露的肌肤上,左手探向莫慬的裙内。
「啊!」莫慬轻叫了一声,有些惊慌地抓住胡劭青的手腕。
「还没准备好么?」胡劭青的手停在莫慬的大腿内侧,没有继续前进,但也没有抽离的意思。
「我······」莫慬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止住胡劭青的手,做坏事的负罪感与本能的性欲折磨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
胡劭青见莫慬没有说话,便在片刻的停顿后继续起手上的动作。丝袜紧缚下的大腿有种别样的情趣,他一边揉捏着,一边顺着丝滑的触感向上,摩挲起大腿根处最丰盈的部位,虽然距离本垒只有一步之遥,但他并没有急于上前。
在胡劭青的爱抚下,莫慬内心深处的欲望逐渐强烈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走向不见底的深渊。她缓缓松开了手,在负罪感与快感的分岔路口做出了选择。
胡劭青满意地笑着,把手伸向她最私密的部位。
那是像花蕊一样柔嫩的触感。隔着丝袜和内裤,他将整个手掌盖在潮热的私处上,手指深陷于禁忌的裂缝中,诱惑般地上下磨蹭着。
「嗯——」莫慬禁不住夹紧了腿,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只是隔着内裤摸就已经有这么大反应了么。胡劭青感觉到手下隐约的湿感,而身下莫慬的脸颊更是潮红一片,眼神迷离而没有焦点。他一边玩味着莫慬敏感的反应,一边把手深入到内裤里侧。
原来已经湿透了,难怪隔着内裤也会有湿感。
胡劭青用指腹夹捏着阴唇,绵密的爱液从蜜穴中溢出来,沾染在他的手指上,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啊······嗯······」莫慬紧咬住的嘴唇的缝隙中传出愈加强烈的呻吟声,她感觉身体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骨头酥软,身子沉沉地陷进床里。
胡劭青一步步加大了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指拨开粘滑的外皮,触及那珊瑚色的阴蒂,沾满爱液的粘稠手指打着圈压弄着那里,过于强烈的刺激让莫慬像鱼儿一样弹起身。
「啊······我······我已经······」莫慬的手紧紧攥住床单,眼睛湿润着,泛出亮晶晶的光泽,像是祈求着什么一样望向胡劭青。
胡劭青感觉全身都变成心脏一般,砰砰地鼓动着。他大力扯下莫慬的半裙和衬衣,熟练解开胸罩的前扣。一副洁白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
莫慬似乎不大习惯这样暴露出裸体,害羞地用手掩住胸部,双腿微侧向一边闭合着。腿上的丝袜和内裤只脱到膝盖处,成为全身唯一剩下的一点衣物。
「莫慬,你真的好漂亮,像是粉雕玉琢出来的一样。」从窗帘间隙中投下的月光洒在赤裸的莫慬身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出幽幽的光,整个人莹润得似能透出水来。
莫慬完全被突如其来的赞美和胡劭青沉醉的眼神虏获住了,她只觉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谢谢······」「傻瓜,这种时候说什么' 谢谢'.」胡劭青被青涩的莫慬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莫慬有些不知所措地支吾着,「啊?那······」「这种时候应该这样。」胡劭青嘴角上扬,俯身深深吻住莫慬的唇。他灵巧地卷动着舌头,不仅勾连着莫慬的舌尖,甚至连她的口内也黏腻地来回舔舐着。
莫慬微微闭上眼睛,一颗少女心已经完全被他搅乱。在热烈交互着的气息下,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胯下不自觉地扭动着,手攀附到胡劭青的背部,忘我地抚摸。这一切都像催化剂一般,让胡劭青燥热得失去理智。
「已经可以了吧?」胡劭青离开莫慬的唇,声音微弱得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拉下裤子的拉链,蜷缩许久的肉棒兴奋得弹出翘起。
莫慬仍沉醉在方才的热吻中,迷茫地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胡劭青,她看到他逐渐离开的唇齿间与自己的唇内牵出一道唾液的细线。
胡劭青用肉棒蹭着她卷曲的阴毛,同时将掩住乳房的两只手抓起,直直地单手按到她头顶上方。裸露圆润的乳房、横陈湿糯的大腿、无力娇喘着的柔弱的躯体,莫慬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胡劭青眼前。他反复咽下口水。眼前的莫慬俨然一个精致的玩偶,乖巧地任凭摆布。
他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地拆开安全套,几下扒掉莫慬的丝袜,抬起那修长的腿,将肉棒送向粉嫩的蜜穴。
「好紧。」胡劭青呻吟了一声。蜜穴的入口狭窄而紧闭,硕大的肉棒几乎是挤进了两瓣阴唇之间,肿胀的龟头在爱液的湿润下跐溜地滑入其中,但内壁的压力随之包裹上来,就好像插进了极富弹性的果冻中一般,紧实得不留一丝空隙。
在紧致的吸附下,他的肉棒充着血,胀得更大了。
他缓缓插入,享受着难得的超小号蜜穴。不过越插入越紧,还没进入多少,就似乎有一层压力阻止住肉棒的继续前行。
明明已经很湿了,怎么会······胡劭青估摸着是莫慬性经验太少、过于紧张的缘故,便一边柔声安慰她放松,一边亲吻着她颤抖的嘴唇。然后腰部暗暗用力,猛地前冲。
「唔——」莫慬叫出声来,紧紧抱住压在身上的胡劭青,「轻一点······轻······一点。」
突破了陷入瓶颈的障碍后,莫慬的蜜穴一阵紧缩,几乎要让胡劭青射出来了。
虽然他本能地想要快速抽插,但还是照顾着莫慬的意思,再次缓缓地向更深处插入。
「再慢一点······好痛······」莫慬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哭腔。
莫慬的反应让胡劭青意识到不对,定睛看了一眼身下的莫慬————痛苦地闭着眼,眼角已然渗出一颗泪珠。
「怎么会······」胡劭青连忙把肉棒从蜜穴中拔出来,「已经很湿了,为什么会痛······」他回想着刚刚的一切,突然想到插入过程中遇到的那层轻微阻力,先前曾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再次强烈地涌了上来,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莫慬,难道你······是处女?!」莫慬的身子抖了一下。她睁开眼睛,挂在眼角的泪珠倏地滑落下来,被泪水湿润着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你真的是······」胡劭青一时语塞,随即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各种复杂的情感在莫慬的泪水中混杂着冲击自己的心,他既是心疼也是无奈地开了口,「你究竟怎么想的,之前问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谎?你怎么可以把第一次随便给一个陌生······」
「不要说了。」眼眶泛红的莫慬意外地将双手环绕在胡劭青脖子上,此时的胡劭青双臂撑在莫慬两侧,还保持着先前插入蜜穴时的姿势,「我就是想和你做爱,不行么。」
即便肉棒还是肿胀得坚挺着,但残存的一点理智提醒着胡劭青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虽说夺去莫慬处子身已然成为事实,但······胡劭青有些头痛地摸了摸额头,将莫慬的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从她身上起了身。
「你不想和我做么?」莫慬躺在床上,委屈地眨着眼睛。
看着她眼角淡淡的泪痕,胡劭青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尽管隐瞒了是处女的事实那又怎样,既然她本人对此都毫无顾忌,自己又纠结个什么劲儿,只管脱裤子爽一晚就得了,不过······他叹了口气,觉得胸口很塞。不过,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痛呢。
「我不是骗子,不会因此讹上你让你负责的。」莫慬也坐起身,她见胡劭青一直都没有说话,以为是在怀疑自己的动机,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劭青背对着莫慬不去看她,因为如果再多看一眼那诱人的身体,自己怕是真的会把持不住。
「······那你是讨厌我之前对你说谎?还是,你嫌弃我是处女······」莫慬的声音越来越低,低进了尘埃里。
「不是,我没有那样想过。」胡劭青焦躁地挠了挠头,感觉这对话的趋势越来越不对。
莫慬也慌了,现在的境地让她十分尴尬——赤裸着身体坐在陌生男人的床上,但是对方却拒绝和自己做爱?!「是不是因为我刚刚喊痛让你不舒服?我不会再喊了。其实也没那么痛的,可能是我第一次做还不太清楚,现在一想,刚刚一点也不痛的,我······」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胡劭青打断了莫慬毫无逻辑的谎话。第一次怎么可能不痛,而且自己刚刚还白痴地硬插了进去,一定痛得要死,都把人家弄哭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让陌生男人给你开苞,你······」莫慬默默低下了头,她犹豫着伸出手,微凉的手指轻轻抓住胡劭青的手腕,「我知道。」
玉石般沁人的寒凉感让胡劭青打了个激灵,他转过身,看到莫慬楚楚可怜地坐在床边的角落里。她的眼眸像盛了一池秋水进去,波澜着幽光,哀伤地望向他。
胡劭青的心弦蓦地被拨动了。他微微一愣,话到嘴边,却不知不觉地变了内容,「你确定,要和我做?」
莫慬低垂着眼,点了点头。
胡劭青感觉脑内紧绷着的线「啪」地断了。他口舌发干,一团火自下身燃起来,烧灼着心脏与大脑。几乎是瞬间,胡劭青便扑了上去,再次将莫慬压在身下。
男人的重量与体味完全压覆于她柔软的身子上。
他痴迷地吻着莫慬的脸颊,牢牢地将这珍宝围在自己身下。仿佛被渴求魔戒的咕噜附体一般,现在的莫慬对他而言就是无限欲望与诱惑的集合体。此时,最后一点防线也被攻破的他迫不及待地要将这尤物据为己有,「我会温柔些的。」他喘息着在她耳边呼着气。
莫慬轻轻地「嗯」了一声,顺从地微微打开了腿。
胡劭青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脸颊、双唇上。他单手抓住那圆润的乳房,嫩滑的手感让自己的手指欲罢不能地陷入,微微用力一抓,从指间缝隙溢出来的乳房就要跳脱出来一般,丰盈而又充满弹性。
莫慬从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呻吟,她扭动了几下身子,乳头逐渐硬挺起来。
胡劭青的指尖感受到着微妙的变化,他亲吻得啧啧有声,沿着那修长的脖颈一路吻下去,将豆沙粉的乳头含入口中,用舌尖舔舐着。
「嗯——」莫慬的反应愈发强烈,她轻咬住自己的手指,克制着连连的呻吟声。
「不要害羞。」胡劭青握住莫慬的手,将它从她嘴边拿开,反将自己的手指放入莫慬口中,缠绕着唾液,轻刮着爱抚着她的舌头,「叫出来才会更舒服。」莫慬无法闭紧的嘴微张着,哈出情欲的气息,有口水从嘴角滑落出来,「哈······哈······」
「就是这样。」胡劭青满足地抽出手指,沾满着莫慬的唾液,探向已经泛滥着爱液的蜜穴。他谨慎地拨开阴唇,插入一根手指。
「啊。」莫慬叫出声来,蜜穴随之收缩,紧紧裹住伸入体内的手指,爱液源源不断地从蜜穴深处涌出。
胡劭青咕啾咕啾地前后抽插着,从手指直接传来的紧缚感让自己欲火焚身。
单是一根手指就能吸得这么紧,如果把肉棒插进去······胡劭青感觉下体像有电流流过一样,肉棒难以自持地高高翘起,有液体从龟头渗出来。
他慢慢将手指增加到两根,同时把肉棒贴到莫慬的大腿根处,卷曲的阴毛磨蹭着肿胀的肉棒,淫液将两人下身涂抹得异常黏腻。
「我······好奇怪······」莫慬的双腿不断挪动着,蜜穴内壁开始一阵阵抽动起来。她含混不清地娇吟着,手向下摸去,握住热得发烫的肉棒,「我······我想······」
「想什么?」胡劭青把蜜穴内的手指抽离出来,覆在莫慬的小手上,一把包裹住那细腻如水的质感,喘息着指引着她的手上下抚弄自己的肉棒。
「我······想······那个······」在莫慬的手中,肉棒已经肿胀得难以自持,兴奋得一跳一跳地颤抖起来,迫切地渴求去向身下那打开的双腿之间——那里溢满了爱液,湿润而潮热。
「说出来,莫慬,你想要什么?」胡劭青用龟头抵住莫慬的阴唇,钻动着拨弄,似有似无地刺激着她充血的阴蒂,但就是不肯插入那急切抽动的蜜穴。
莫慬忍不住双腿大开,将双足缠在他腰间,蜜穴完全地暴露出来。性器之间的摩擦让她心底瘙痒,但这样的快感还不够,她想要身体的最深处都全部被塞满。
「我想要······你的肉棒······插进来······」莫慬脸颊绯红,咬着下唇,在呻吟间吐出零星的话语。
胡劭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炙热的手掌直接抓住她圆润的臀部,插入渴求已久的蜜穴。
吸得好紧。胡劭青缓缓地插入,全身的感官都敏感到极点,甚至可以感觉到蜜穴内壁细小的褶皱,它们蜂拥着拥抱住肉棒,欢悦地吮吸挤压着,将肉棒向更深处递送。
莫慬的双手搂住胡劭青的脖颈。虽然痛楚感依旧残留,但快感远比第一次要更强烈。这初次品尝的性欲的快感远远超乎莫慬的想象,她觉得大脑无法思考,下身的欲望占据了整个身体,似乎自己就是为做爱而生一样,只想要粗大的肉棒,让它大力地抽插,顶到自己最深处。
她的额头渗出汗水,眼里泛着湿润的光芒,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望向这个名叫胡劭青的男人的脸。
现实与回忆借由着相同的字眼发生串联,而迷醉的性欲模糊了两者的界限。
莫慬摸向那棱角分明的脸,痴痴地望着,「少卿,你爱我么?」「爱,莫慬,我爱你。」胡劭青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莫慬莫名其妙地问话了。
他紧紧搂住莫慬,疯狂地吻着她柔软的嘴唇,将肉棒整个没入蜜穴之中。
「唔——」莫慬的嘴被胡劭青堵住,发出隐约的叫声。粗大的肉棒在体内不安分地搅动着,直顶入花心。
胡劭青不留给莫慬一秒喘息的机会,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嫩唇,凌乱的气息像要吞噬掉她一般。即便肉棒已经塞满了窄小的蜜穴,但还是不知足地向最深处猛蹿。娇柔呻吟着的莫慬就像是无底的欲望沟壑,深深吸引着胡劭青,宁愿走向粉身碎骨。
「啊······莫慬······莫慬······」胡劭青抬起莫慬被爱液打湿的臀部,将她拉向自己,让蜜穴能够更完整地吞下肿胀的肉棒。就像被情欲支配的机器一般,他不知疲倦地奋力抽插着,每一次抽出都被蜜穴缩紧着挽留,每一次插入都会迎来更加濡湿紧致的空间。
这种将自己的一部分插入另一人体内的快感以前所未有的丰富程度充盈着。
胡劭青加快了腰间的动作,两具肉体拍击在一起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爱欲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莫慬眼神迷离,乳房随着抽插的节奏胡乱跳动着,让胡劭青有种将她彻底毁掉的冲动。
「太棒了······莫慬你简直······太爽了······」胡劭青低下身,将整个身体压在莫慬皎洁的肌肤上。那像白玉一般散发出清冷光辉的躯体已被自己干得灼热滚烫,明明是初尝人事的蜜穴却急切地渴求着男人的肉棒,几近高潮的绯红的小脸散发着纯洁而又淫荡的味道。
「哈······我已经······已经······」莫慬叫出声来,手情不自禁地插入胡劭青的发间。一股热潮自腰部深处汹涌而上,她睁大了双眼,急促地喘息着,绷紧了大腿处的肌肉。
胡劭青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收缩,像要榨干自己一样,蜜穴痴狂地吮吸着肉棒。
他紧紧抱住颤抖的莫慬,几乎要把她融入到自己体内。肉棒猛地窜到最深处,深得要把莫慬贯穿一般,花心热烈地亲吻着顶上来的龟头。
「额——」
肉棒抖动着喷射出粘稠的精液,一波又一波,大量而有力地窜出。蜜穴虚无地抽搐着,隔着安全套含住这些炙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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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劭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关掉浴室的灯,整个房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与静谧之中。如果不是看到莫慬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甚至会怀疑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莫慬安静地躺在床的里侧,面对着墙壁侧卧着,隐约可以看见被子下微蜷着腿的身体轮廓。
已经睡着了么?胡劭青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旁,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他仰头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再次浮现出莫慬娇吟着的面容,思绪异常活跃。他翻了个身,看着莫慬的后背。
长发随意地散开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可以看见肩膀处松松垮垮地套着自己的白色短袖。因为她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自己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了。过大的短袖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领口处显出一大截细白的肌肤。
明明近在咫尺,但胡劭青还是强忍着抱住她的冲动。之前答应过执意要去沙发上睡的莫慬,即便今晚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会再碰她了,但她暖人的体温就在眼前,淡淡的女孩子的香气在自己鼻下飘过。胡劭青心里痒痒的,盖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我这是在干什么!就在手快要触碰到那曲线玲珑的细腰时,胡劭青突然镇定了一下,连忙把手收回来。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地答应着,下一秒就趁她熟睡时上下其手,是被精虫灌脑了么!
他只得再次翻身,背对着莫慬。 明天还要上一天的班,还是老老实实地······「你睡了么?」
正当胡劭青无奈地准备数羊助眠时,莫慬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很小,胡劭青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
「······你没睡?」胡劭青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我睡不着······可以和你聊几句么?」胡劭青立刻翻过身,但发现莫慬还是背对着自己的姿势,只能看得到她的一头长发,不免有些失望,「可以啊,你想聊什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胡劭青不理解莫慬的「怎么样」是指哪方面,便开口问道:「你是说外貌?性格?还是······」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床上功夫」这四个字,万一她指的不是这方面,岂不显得自己很下流?
「不是,我是说,像我这样才刚认识就和男人回家的女人······」莫慬沉默了一会儿,「我是不是很淫荡······」
「怎么会······」胡劭青连忙说道,但接下来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话头就莫名地梗在了那里。
莫慬缩了缩身子,头似乎埋在了双臂之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不是在作践自己?」
「你不要这么想。」胡劭青想不出什么话语,只好这样安慰道。
「怎么会不这样想。这样随便地和男人回家,初夜就和不认识的人发生关系,而且居然还会高潮······连我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好恶心······」莫慬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双手捂住耳朵,像在逃避什么一样缩成一团,肩膀上下抽动着,似乎在哭。
「不是的,你不是的。」胡劭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她痛苦会让自己这么心酸。说白了,这就是一夜情而已,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个女孩。他忍不住伸手将无望哭泣着的莫慬抱在怀里,不带任何情色的欲望,只是轻轻地抱住她抽泣的身体,「莫慬,你是个好姑娘,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抑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做出决定,我都觉得你是个好姑娘。」莫慬回转过身,满眼都是泪水,她像在绝望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黯淡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光亮,「真的么?」
「真的。」胡劭青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真的,莫慬。 」莫慬再也压抑不住低声的啜泣了,她扑进胡劭青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胡劭青轻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到她脆弱的心跳声从背脊传来、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在一起,感觉到她悲恸的哀伤随着止不住的泪水渗进自己的皮肤、绞痛着自己的心。
他怜爱地抱住怀中纤细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莫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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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昨天怎么样啊?」胡劭青正穿着外套,突然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揉着肩回过头,是王森。
「还能怎么样。」胡劭青避开他八卦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我晚上有点儿事,你自己吃吧。」
「有事儿?不会是去见那女孩儿吧?」王森不怀好意地搂过胡劭青的肩,「你俩真是神速啊,这么快就约上了?如果真成了一定得好好感谢我、请我吃大餐。」
「约什么约,我是真有事儿,和她无关。而且我看你需要的不是大餐,而是消化科。」胡劭青推开王森的胳膊,笑着摇头走开了。
他在匆匆来往的行人之中穿梭,走在和昨晚一样的路途上。在过马路时,一辆摩托车横冲直撞地疾驰而去,人群中掀起几声咒骂,「没长眼睛啊」,「怎么骑车的」。他抬眼看向摩托车绝尘而去的方向,嘈杂的耳边忽然安静了下来,他隐约听见莫慬如梦呓般懵懂地呢喃,「少卿······」一直错把这当成是率先示好的信号,没想到只是她记忆的残片。胡劭青无奈地笑了笑,重复了一下那两个字,「少卿?」
那是莫慬的前男友的名字。
那天晚上哭了许久的莫慬并没有细说这段悲伤的爱情故事。是一段长达七年的关系,从相识到相知,最后在一个月前戛然而止。
分手是那个少卿提出来的,自大学毕业后他就去了美国读书。后来说是距离太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下去了。但他并不知道,那时的莫慬已经拿到美国大学的offer 了。他也不知道,地球村的概念会那么切实地验证在自己身上——分手几天后,莫慬另一个在美国读书的同学就告诉她,少卿早在半年前就和一个华人女同学同居了。
「他曾经要求过我,但我一直说等订婚了以后再说。」莫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太傻?还是对他来说,只要可以上床是谁都无所谓?」胡劭青不知道从十几岁就和一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人生中的七年并不多,而这个女孩却将最美好的七年交付给了一个错误的人。以至于当自己巧合地出现时,她做出了如此不计后果的决定。
胡劭青整晚都抱着莫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她。直到那痛彻的哭声逐渐减弱,最后化为平稳的呼吸。而他自己也在这呼吸声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莫慬已经走了。即便是即刻出门寻找,也没能发现她离去的踪影。
胡劭青沉沉地叹了口气。所谓黄粱一梦的彻骨哀凉,也不过如此吧。
「您好,请问几位?」
胡劭青从回忆中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昨晚的西餐厅。
「一位。」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自己又坐到了昨晚坐着的位子。他看着对面的空座愣了下神,然后嘲讽了一下不切实际的自己。
「您昨晚也来这里吃的吧?和一位漂亮的女士?」胡劭青应声抬了头,这才发现是昨晚接待过自己的服务员。他苦涩地笑了笑,一切都和昨晚一模一样,只差一个人,「是啊,你记性真好。」「不是我记性好,是你们实在太登对了,想忘记都难啊。」服务员善意地打趣道,随即指了指照片墙的方向,「对了,昨晚照的照片已经洗好贴上去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胡劭青眼前有了亮光,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那张照片前。
莫慬有些羞涩的抿着嘴,笑盈盈地望向镜头。如同散落在冬雪中的山茶花,淡雅清丽,没有了枝叶的掩映遮蔽,尽情地盛开着。
无论你是否决定去美国,无论你今后身侧会站着谁,无论你将来遇到什么事,无论短暂如过客的我会否终将消淡在你的记忆中,都愿这样的笑颜能长伴于你。
胡劭青轻轻抚着照片上一脸明媚的莫慬,鼻头莫名地酸涩起来。
「谢谢你。」耳畔仿佛再次响起了莫慬脆生生的声音,照片上的她眼里荡漾着温暖的笑意,似乎微微颔了颔首,轻轻张开嘴,「谢谢你,邵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