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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法醫【全集】
发布时间:2019-09-27浏览: 次
風流法醫【全集】【内容簡介】
他一心隻想過百姓生活,連父母的光都不想沾,他憑着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名法醫。
可是,一樁樁離奇的命案卻将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來,經過千辛萬苦,終于揭開謎底,正準備向對方出擊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早已陷入了對方設下的情感網絡,
不過他也享盡了左擁右抱的肌膚之樂,美女投懷送抱,甚至多美同陪,他将何去何從……
第001章 半夜出警
“胡周,出警!”胡周還迷糊着眼睛,摸起枕邊那款衰氣的諾基亞手機來,按下接聽鍵之後就聽到了張鐵那讓他既讨厭,又叫害怕的吼叫。
胡周老爸姓胡,老媽姓周,老爸叫胡凱,老媽叫周敏(至少戶口本上是這麽登記的)老爸或許是爲了證明什麽才給他起了這麽一個衰氣的名字。胡周一直就懷疑自己并不是他們生出來的,更不是他們什麽狗屁愛情的結晶,值得他慶幸的是,幸虧沒讓他跟着老媽姓,不然那名字就那更衰氣了!這個名字跟“胡謅”一個音,竟然分毫不差,所以自己說話的時候總覺得沒有底氣。更可恨的是,當學生的時候,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們在轉述他的話時,總是在前面冠以“胡謅說”三個字,可是沒有辦法,父母所賜,就像身上這每一個器官,可不能厭惡哪一塊就割了去,沒給他取名叫胡鬧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這名字,就隻好一直将就着用了。
但他就是不願意讓他們的影子遮着自己,他要過自己的生活。
呵呵,還真不是吹的,大學五年,他愣是沒花父母的一分錢!
剛才那單調的手機鈴聲響了的時候,胡周正做着一個春夢,夢裏自己正摟着隊裏的一個警花親嘴兒呢,要不是張鐵那個該死的家夥突然一個電話把他硬生生的從夢中拉了出來,不用兩分鍾,他就把那個警花妹妹搞定了!
胡周氣憤的看了看手機,正好是夜裏十二點半。
“張鐵!你沒讓我在夢裏犯錯誤,我感謝你八輩兒祖宗!”胡周坐在床上心裏狠狠的罵道。
他也隻能坐在自己的床上這麽狠狠的問候一下張鐵的祖宗了!但問候之後,照樣還得起床。張鐵這個家夥很霸道,他明明隻是個副支隊長,可說起話來卻總像一個支隊長的樣子,至少胡周覺得他是這個樣子,要論起塊頭來,胡周一米八多的個子倒比張鐵還膀,可就是比不過他那股子傲氣。在他面前時,胡周卻連句報怨的話都不敢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叫出警就出警就是了,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是爲了生活,而不是爲了你張鐵!胡周隻能這樣想。
進了刑警隊不到一個月,他就覺得半夜出警成了家常便飯了。沒辦法誰讓他拼了命來做這該死的法醫的?
當初剛剛考上大學那會兒,自己想的還很不錯,做一名法院的法醫,讓那些求着自己的當事雙方都送禮給他,像人們說的“吃了原告吃被告”可是剛進大學不到一個月,就覺得不是那個事兒了。他們幾乎沒有哪個星期不跟那些看着就惡心的東西打交道。爲了鍛煉學生的膽量,變态的教授竟讓他們單獨一個人走進停屍房裏去摸那些蓋着白布的屍體!
胡周本來是很喜歡看那些驚悚片的,什麽吸血醫生呀,僵屍呀什麽的,而且還時常拿了去講給那些膽子跟老鼠差不了多少的小女生們聽,常常吓得她們一陣陣的尖叫,非常過瘾。可是當自己第一次走進停屍房裏的時候,卻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魂兒都不在身上了。好不容易把膽兒練肥了,終于敢在停屍房裏一個人呆上一個鍾頭了,可就在學業結束的時候,那個變态教授竟然自己裝成死屍蒙在白布下面躺在停屍房裏,等胡周走到了跟前他卻突然坐了起來。當時胡周還以爲是炸屍了,就吓得尿褲子了,還好,沒有被人發現。他當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腿也不聽使喚,半步也挪不了,所以沒有跑。
後來就是因爲胡周沒有跑,在那一科才得了個滿分。
苦學了五年之後,終于畢業了,這才知道,當法醫并不是人們羨慕的職業,大部分同學都找人托了關系鑽進醫院裏當起了醫生。而胡周,既沒有動用關系,又沒有什麽特殊的本領,一個普普通通的法醫學本科生而已,隻能跟千軍萬馬擠在一起去拼那公務員考試了。
多虧了老天眷顧,他竟然考了個第二名。
可後來一想,這個第二名并不是什麽好兆頭!
爲什麽偏偏會是第二名?怪不得人都說公務員考試根本就是走過場。
接下來的面試他已經不抱多麽大的希望了。既然是過場,他這個既沒有依靠根子,也沒有去尋門子的小小百姓顯然就是個陪襯!
其實面試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問題。從畢業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參加過多少回各類的面試了(他有一陣都想不當醫生了去做别的工作,所以曾多次參加過非醫學類的招聘)面試真的沒有多麽神秘,而且在他看來,似乎還有些太小兒科了。
但最後還是出人意料的被天恩市公安局錄用了!
不能到法院裏做一名法醫,到刑警隊裏作一名法醫也不錯的,别忘了,他身後還不知有多麽人以爲他是靠了與什麽什麽大人物有什麽特殊關系才進來的呢,他在自己父母一欄裏隻是随便填了一個工人了事。于是,現在他忽然之間覺得自己比那些沒有被錄取的人幸運了許多,也威風了許多,連走路的時候都覺得挺有神氣。畢竟這是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飯碗呀!
可胡周就是在張鐵那小子面前神氣不起來。
因爲他總覺得張鐵這家夥從骨子裏就對于胡周他們這些文人(起碼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個文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成見――百無一用是秀才!
其實這家夥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長相絕對是一般以下,那臉上坑坑窪窪的,要是去美容院裏刮泥子的話,人家肯定不給做的,因爲他那坑太深,就是交兩倍的費用人家都會覺得不劃算的。
他瞧不上我胡周,胡周也瞧不上他。除了長得醜,他還能有什麽可以顯擺的!
不過,張鐵那家夥一雙小眼睛裏面射出來的光看着你的時候,會讓你感覺到一種極具殺傷力的蔑視。
自從進了進了公安系統,胡周就知道,在這裏一名法醫,那就意味着随時要與那些非正常死亡的甚至是腐爛得面目全非的散發着腐臭氣味的屍體打交道了。
那家夥,想一想都吃不下飯去。可沒辦法,爲了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就不得不接受這項并不喜歡的工作了。要知道,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大堆人在眼巴巴的瞅着這個飯碗流口水呢。
更糟糕的是攤上了這麽一個讓人憋氣的頭兒――張鐵!
當胡周快跑到刑警大隊時候,一輛警車閃着警燈與胡周擦身而過。他猜,不會一夜之間有好幾起刑事案件發生在天恩市了吧?
胡周跑進刑警大隊大門口,才見大家已經站得整整齊齊,荷槍實彈,整裝待發了,看樣子就等他一個人了,他估計剛才那輛警車不是去打前站保護現場,就是另有任務了。他瞥了一眼隊伍,就連那個扛着攝像機的警花妹妹都提着攝像機在那裏直用眼睛剜他了。
張鐵更是一言不發,他是不怒自威,這個時候,胡周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了。因爲他現在那藍灰色的劍型肩章上不過是一個小星而已,要是表現得不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讓張鐵這家夥一句話就給踢了。
可胡周心裏想,他也怨不得我,我的住處離開刑警隊有三裏多路呢,誰讓他們不給隊裏我這唯一的法醫配車的!哪怕給一輛山東女子騎警隊那樣的摩托車也行啊,當然,要是再專門配一個女騎警我也不會拒絕的!
胡周沒敢停下,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口氣跑到二樓上取了他的行頭,又折了下來,人剛進隊列裏還沒有站穩,就聽張鐵那厮陰沉着嗓子低吼了一聲:“向左――轉!跑步走!”當初怎麽也沒想到做法醫還要這麽辛苦的,都現代化了,人家交警出警不是警用轎車就是警用摩托,可刑警隊一出警竟然就是跑步,這樣顯得你刑警體能好是不是?還讓人背一個大箱子!
張鐵,你不是人!你自己像牲口一樣的幹活,拿别人也當牲口!
胡周一邊跑着,一邊在心裏罵着,總覺得自己的頭腦還是渾渾沉沉的不清醒,夢裏那個MM是早就無影無蹤了。他又不能回頭看,夢裏那個MM江雪婷她扛着攝像機就跑在隊伍的最後邊。
“李國棟,你來扛攝像機!”張鐵突然命令道。
他每次總是這樣。就喜歡拿着别人的力氣請客。我烤!仗勢欺人嘛!有本事怎麽不讓人替我背上這一套行頭?你還不是看人家江雪婷長得好看讨好人家嗎?胡周心裏又罵了起來。胡周也不是對他張鐵有成見,别看他在雄性動物面前總是橫眉冷對的樣子,可一在女警面前尤其是在那個江雪婷的面前,他就沒有了那副殺氣。所以,雖然胡周不敢跟他頂撞,卻在心裏鄙視他,他隻會在這些小公蟲子面前裝逼!
隊伍竟是朝着他跑來的方向行進的,事發現場竟然就在離胡周的住處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路上與他擦身而過的那輛警車就停在那裏,四個武警持槍站在那裏背對着現場。
胡周越發懷疑張鐵那小子是故意拿他消遣的,不然的話,他在電話裏跟他說一聲讓他在那裏等着不就行了?還讓他白跑了個來回!如果說還要帶着這套行頭的話,他讓别的隊員替他拿上,他還能罵他嗎?
第002章 離奇兇殺
這是靠近郊區的一段岔道兒,路燈也因爲不在市區而怠工,懶洋洋的樣子,很不肯出力的閃着微弱的光,更顯得這裏陰森恐怖。一具女屍躺在了那裏,血流了一地。那女屍的肚子已經被剖開,腸子都淌了出來。
胡周趕緊穿上隔離服。
“真他媽地嗦!又不是腐屍,你穿那個幹嘛?”張鐵站在那女屍的旁邊,不耐煩的吼道。
他再次在心裏暗暗的感謝了一回他的八輩兒祖宗!他就當地上躺着的被開腸破肚的那具女屍就是他張鐵了!除了江雪婷,還有兩個文職警察拿了照相機咔咔的拍照。
胡周戴上了手套,蹲來,輕輕的翻弄着那具女屍,那身子還沒有停硬,他判斷死者死亡的時間應該在三個小時之内。從死者腹部被剖開的裂口來看,不像是刀子,但那一尺多長的口子是什麽東西撕開的呢?仔細察看那翻着白肉的肚皮時,就發現,那極像是動物的利爪劃破的。而且那爪子得相當的鋒利才行。
難道,這城市裏還會有如此兇猛的動物?
看着那道長口子,我不寒而栗。
“女性,年齡約二十二歲,利器剖腹,長度三十五公分,腸外溢,已經死亡約在二到三個小時之間。現場未發現兇器。”因爲死者的身子都讓他翻過來了。那女的穿了一條厚厚的冬裙兒,裏面卻是光着的,沒有小褲。
早就習慣了給死屍翻弄那些東西了。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場面還是頭一次經見。
他站起來,一口氣說完了現場勘驗結果。他的斷定是他殺,但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況且結論也不應該是由他來下的,這一點他心裏很清楚。
粗略的整理了一下屍體外溢出來的腸子,張鐵就命令人把屍體擡走了。胡周的物證袋裏幾乎是空着的,是在馬路上,而且不是下雨天,除了死者身邊的一款九成新的手機,再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上車吧。”張鐵瞥了胡周一眼,同樣是命令的口吻,“還有你。”他的目光轉向了扛着攝像機的江雪婷。
憑胡周的感覺,對江雪婷是照顧,而對于他來說,那更像是軟禁。
不等江雪婷走過來,胡周就上了車子,他沒有必要讨好她,讨好她的人海了去了,反正胡周知道自己在她那裏撈不到什麽便宜的,胡周的高明之處就在于還知道自己是什麽貨色。
江雪婷好像是因爲胡周剛才用手扒拉了那具女屍的緣故,故意把身子朝一側列開,就差沒有用手捂鼻子了,其實胡周身上不會有女屍的味道的,那不是腐屍,死了還不到三個小時呢。他相信,有奸屍怪癖的罪犯要是遇到了那女屍說不定還會在那具女屍上發洩一陣子呢。隻不過他得需要相當的膽量。胡周不止一次的想,大多數奸屍的罪犯都不認爲對方已經停止了呼吸。
不論從體形還是臉蛋兒上來看,那個死了的女孩都還可以,算得上是個美女,尤其是對胡周這樣的隻能靠着打手槍來發洩的公蟲子來說。
坐在車裏,胡周顧不上欣賞身邊這位MM的身材,雖然她那嬌挺的山峰在那套警服下面依然挺拔,但他的眼前卻控制不住地浮現着那個女孩子被剖開腹部的情景,總是幻覺出一個兇猛的怪物張牙舞爪的撲向她,在她驚恐之時就撕開了她的肚子,腸子瞬間被掏了出來。有時候卻是一個帶着猙獰面具的罪犯手上套了一副鋼爪,以極快的速度刺進了女孩的腹部。胡周不敢閉上眼睛了,隻要一閉眼,這些畫面就會輪番浮現。
張鐵坐在副駕駛座兒上,一言不發,他的表情異常的冷峻。看樣子,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案件。
胡周在心裏已經鐵定了是他殺,那麽,是什麽人會如此殘忍地要把女孩的腸子都掏了出來?是情殺還是仇殺?
江雪婷似乎還被包圍在恐懼之中,她也默默的盯着前方不說話。
不到七八分鍾的時間,隊伍就回到了刑警大隊。屍體是另一輛警用救護車送回來的,被安放在了一間專門的停屍房裏,跟一樓的車庫挨在一起。不過,這間停屍房的門口卻是與車庫背着的。因爲大家都忌諱那門口跟車庫并排着,而且一進大門就沖着那排車庫,尤其是晚上很吓人的。
“你們兩個上來。”張鐵誰也不看,他這厮就是知道命令,胡周想,他應該就是叫我跟江雪婷了。他是不會讓一個司機跟他商量案件的。
江雪婷一下車就哇哇的吐了起來。張鐵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朝他的辦公室走去。
胡周再不好表現也隻好替她接過了攝像機來,站在原地等她吐個夠。看着女孩子吐成了那個樣子,他真想趁着這機會上前在她背上拍兩下,表示一下對她的關心,要知道,胡周一個小時之前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是夢見她來着。他一想起那個春夢來,就非常虔誠的朝着張鐵的背影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
江雪婷兩手扶着腿直起身來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有了淚水,胡周想一定是那一陣嘔吐給折騰的。不知怎麽的,他這人最見不得美女這麽受罪,一見了就忍不住心疼。更何況她在夢裏還讓他親了呢。
胡周跟江雪婷一前一後進了他的辦公室。
張鐵解開警服的扣子,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隻是朝胡周隻是虛讓了一下,還沒等他來得及客氣一下,那小子就把那煙收了回去,一個人點上抽了起來。
“不是東西!”胡周在心裏罵了他一句。他也是個煙民,他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他那電話像跟催命似的,人家胡周能不帶上煙出來嗎!
“你怎麽看?”他将煙卷别到了嘴角上,大概是讓那青煙給熏着了,兩眼眯着問胡周道。
胡周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他絕對是下意識的。他雖然有煙瘾,卻也不至于要在一個美女面前表現出那種饞煙的洋相來的。真是他媽地糗大了。胡周後悔的轉了子。
張鐵的眼很尖,他重新掏出了已經裝進兜裏的那盒煙來,抽出一棵扔給胡周,胡周竟然反應很麻利的接住了,多少有些潇灑,因爲是兩個手指夾住的。
胡周其實并沒有什麽絕招兒,隻是上學的時候常跟他那幫瘾君子們在一起扔煙分着抽。
胡周覺得張鐵這家夥絕對沒有他那幫哥兒們義氣。雖然是你的下屬,可這裏不就是兩個抽煙的嗎?他讨厭他不僅僅是因爲他摳,在胡周看來張鐵他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心裏想說,老子以前在家裏抽的哪一根煙不比你強上百倍,那些好煙恐怕你見都未必見過!
可張鐵并不知道這些,在他張鐵的眼裏,胡周就是一個好不容易才擠到公務員行列裏的可憐蟲!
但每次出警之後他卻總是先問他這麽一句,好像這成了例行的章程,甚至是在考他,好像總想抓一個機會揶揄一下這個小知識分子才會過瘾,因爲胡周明顯覺得他的答案已經在他的心裏了。
但這一次,胡周卻覺得他有些認真了。不然,他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而且還能分給他煙抽。
倒黴!胡周拍了拍口袋,他居然連火都沒帶。
“你隻帶着嘴了是吧?”聽他那語氣,好像胡周不是抽了他這根煙而是從他兜裏掏了一根金條似的!但他還是親自給胡周打着了火,爲他點上。
深吸了一口煙之後,胡周感覺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那樣的場面,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覺得……好像是他殺。”胡周第二次深吸了一口煙後說道。他以爲那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可張鐵分明覺得他胡周回答得有些不夠利索。
“不是廢話嗎?身邊又沒有兇器,肚子都剖開了一尺多長的口子能是自殺?就是沒學過法醫的人也能看得出來吧?”張鐵不滿意的瞥了胡周一眼。顯然胡周的回答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價值。
讓胡周受不了的,是江雪婷那不屑的一瞥了。胡周可以容忍張鐵這頭牲口的污辱,卻受不了江雪婷這個美女的蔑視。
她身子卻坐了下來,那白晰的手卻依然放在那台攝像機的把柄上,好像那是她的命。
可胡周隻能說到這兒了,那麽多的疑團,連個像樣的腳印都沒有留下,你讓他一個初學乍練的小法醫怎麽判斷?更何況他又算不上真正的刑警,就是個收集現場物證的小小的法醫而已。
“小江,所有的錄像資料一定不能外洩,要絕對的保密,對誰都不能講!所以,暫時先封存在保密室裏吧,還有這些證物。”張鐵看江雪婷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麽複雜,而跟胡周說話的時候差不了多少,胡周也覺得這案件太離奇了。
“要是……大隊長問起來呢?”江雪婷不解的看着張鐵那張生鐵一樣的面孔問道。
第003章 誰送誰呀
“當然是毫無保留的說!附帶加上一句――你還沒有找到對象!睡覺!”張鐵冷冷的看了江雪婷一眼,将手裏的煙最後狠狠的吸了一口才彈出了窗外,那煙蒂帶着紅火光在夜空裏劃了一條美麗的弧線。
而面前的煙灰缸他卻很少用過,因爲那裏面幹幹淨淨的,也沒有人敢往他那裏面彈過一次煙灰。
胡周跟江雪婷剛走出門口,又聽張鐵說,“保密室的人可能正睡着呢,别打擾人家了。先放你那兒吧。對了,還有那個。”他指着江雪婷的攝像機好像作了一次特别的強調。
江雪婷隻好跟着胡周走進了他的器械間,裏面有一種特别的味道,胡周注意到江雪婷捂着鼻子好像有些受不了。其實裏面絕對沒有腐屍的味道,隻是那種藥味兒與那種腐屍有些聯系而已。她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一個更合适的地方來存放她的攝像機。
最後還是放在了胡周的一張桌子上面。
“你這屋裏不會有老鼠吧?”看着有些零亂的擺放,她不禁有些擔心了。
“遺傳基因變異的老鼠應該沒有。”雖然胡周對美女造訪内心裏很歡迎,可在臉上卻怎麽也表現不出應有的熱情來。因爲他現在覺得自己離她的距離太遠,她是他的太陽,見到她,心裏就暖洋洋的,可從來沒敢奢望把手伸過去靠近她,那會把他烤糊了的,那他可就不是胡周,而成了“糊肉”了。
“我看遺傳基因變異的老鼠最有可能在你這樣的屋子裏了。這味道,就是人也會變異了。”她并不是欣賞他的幽默,更何況剛才她已經領教了他的弱智。
出來鎖門的時候,她還特意查看了一下他的鎖。那是一把大型号的門鎖,應該相當結實。
單身的刑警們都在隊裏的單職工宿舍裏,有家的都回家睡覺了。胡周本以爲張鐵那家夥會借着這個機會送江雪婷一程,沒有想到他比兔子跑得還快。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江雪婷是騎自行車來的,她就是本市人,但胡周并不知道她家在哪。
“算了吧,我哪能讓一個女人來送?”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希望她真的送自己一程,他知道,如果讓她來送自己的話,那又得再送她一程,一個大男人卻讓一個女人來送,也太丢人了吧。不過,他真的有些害怕。剛才那具女屍的樣子太恐怖了。
“咱們一路的。”她笑了笑,腮上現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兒。
胡周從自己的恐懼裏能感覺到她也在害怕,他一個男人都吓成那樣子,何況一個女孩子。
“好吧。”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胡周相信大多數的男人都不想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說自己膽小。他很悠閑的跟在她的車子後面。
“這樣走咱們啥時候到家呀?”她突然停了下來。胡周的身子沒來得及停就撞到了她的身上。
兩人就她一輛車子。胡周總不能提出來坐到她車子上去,胡周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怕她說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要不你先騎上車子走吧。我走慣了。”胡周很大方的說。好像這剛剛發生了血案的城市的夜景非常讓他迷戀似的,他擡起頭來望着天上的星星。
“關鍵時候我可不能撇下戰友一個人走的。來吧,你騎着。”她把車子停下來一隻手扶着車把想把車子讓給他。
胡周的心裏立時湧上了一陣暖流。長這麽大,還沒像樣的用車子載過哪個漂亮女孩呢。而在這麽深的夜裏,竟然有他夢裏喜歡的女警察主動讓他帶着她!
胡周接過了車子,騎上去,女式的英克萊輕便自行車,多虧還有後座兒。她一手抱住了胡周的腰,很靈巧的上了車子,他竟沒有感覺到車子晃動。
胡周的目光時刻注意着前方跟兩側,很擔心那個怪物會突然從一邊舉着利爪竄出來撲向他們。他在心裏竟籌劃着要是真的遇上了那個怪物時是自己逃命還是保護美女。
當然胡周并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倒是盼望着能出來一個小毛賊什麽的,讓他有機會大吼一聲,那毛賊吓得渾身哆嗦,在這美女面前既有了面子,又不用冒什麽風險。
胡周最擔心的是出來一群夜遊神圍住他,那可就壞了,他可不是武藝超群的刑警,他從來就沒學過什麽擒拿格鬥什麽的。就是一個小痞子怕也打不過人家的。他以前在大院裏一起玩的那幾個死黨,不過也就是些花架子而已,真的打起架來,狗屁都不頂!
胡周能感覺到江雪婷的手緊緊的扣在他的腰上,從她那緊張程度上他就能猜出來她坐在後面一定對身後的情形時刻注意着。有人作伴膽子就長了不少,便有工夫去感覺江雪婷那小手上的溫度了。如果能天天這樣用自行車帶着她上下班那該多幸福呀,可惜她的臉還沒有貼上來。
“好了,我家就在附近。”江雪婷在後面說道。
胡周在心裏十二分的遺憾了一回。這麽深的夜,兩人騎一輛車子,竟然沒有發生點兒什麽!說出去人家都不會相信的!
胡周很不情願的停下了車子。這才發現,這兒離剛才那個事發現場不過幾百米的事兒!
他的頭皮控制不住的一陣發麻。總感覺那個怪物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窺視着他。
“你也不遠了,就不用我送了吧?”江雪婷說着,卻沒有要接過車子的意思。
“不用送了,我一個人能行。你既然不遠,那你也自己走吧。沒事兒吧?”胡周瞅着那一片并不太光亮的胡同,心想,剛才分明是你自己害怕,卻說是怕我膽小,我好歹也是一個人摸過死屍的法醫,你一個小女子卻要在爺兒們面前逞英雄,我讓你逞個夠!
胡周忍不住竊笑起來。
“好吧。”江雪婷有些不情願的接過了她的英克萊。
胡周朝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朝前走去。
他走出了不到二十步的時候,江雪婷突然大叫了一聲:“胡周!”“你吓我一跳,幹嘛呀?”胡周站住回過了身子來。
“你還算是男人嗎?你還真讓我一個人走呀?”“你剛才不是說一個人能行嗎?”他故意要吓她,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回來!送送我。”前面半句聽起來像是命令,後半句卻是乞求了。
“我又不是武警,就是遇到什麽情況能有什麽用?”胡周故作衰氣的說着走了回來。
“總是個喘氣兒的吧。”她又把車子塞給了他,卻沒有讓他騎上的意思,他隻好推着車子,她緊跟在胡周的後面,手拽着他的警服,眼睛不停的往四下裏張望着,等進了胡同後,她就更加注意身後了。
胡周自信算不上個帥哥,但他的塊頭兒在那兒,總不至于讓她丢了面子的,他想,她早就該讓我送她了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到底是誰送誰呀?
其實在胡周看來,前面的路更吓人,黑乎隆冬的,幾乎看不見什麽,隻能摸着走路。
他沒想到像江雪婷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也會住在這麽衰氣的地方,這是一片老住宅區,是應該重新規劃的城區。老遠都不見個路燈,在淩晨兩三點鍾的時候,更加顯得陰森可怖了。
江雪婷一會兒回頭望望,一會兒又朝前指點着她家的方向。這段路并不近,尤其是在害怕的時候,很想快快的結束這段恐怖的黑路,卻偏偏覺得那路好長。
“到了。”江雪婷說話的時候似乎打了一個冷戰。根據胡周的經驗,那是她終于放松下來的感覺。
他把車子交給她。
“你騎着吧,到家還快些。”他哪裏有家呀,就是臨時租住的那麽一個窩而已。不過,她的聲音第一次這麽柔和。怪不得人都說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呢,一起走了這一回夜路,就不那麽生分了。胡周沒有推讓,騎上它,的确能縮短他的恐懼。
江雪婷的家住的竟然是平房。有一個院落。
“不過,我不進屋你可不能走啊?”她很認真的叮囑道。
胡周裝出很男子漢的樣子來說道:“放心吧。”于是站在門口等着她進屋。
他的耳朵在聽着她關屋門的聲音,頭卻是不停的轉動着查看着胡同兩頭的情況,很擔心那個怪物突然間從黑影裏冒出來。
終于聽到了她關門的聲音。胡周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可是,當胡周剛剛轉過身來要推着車子走的時候,卻猛然間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怪物舉着利爪朝他撲了過來。他的血一下子湧上了頭頂,同時心裏一陣驚慌,完了,這下徹底完了。自己還是一個光棍兒呢。早知道這樣,剛才就是甯願犯罪也把江雪婷給收拾了。
胡周眼睛一閉,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004章 神秘怪物
當胡周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四壁全白的屋子裏。
如果不是頭頂上還挂着吊瓶的話,他真懷疑是自己被推進了停屍房裏了。一個護士小姐走了進來,那雪白的護士服,那俊俏的模樣,使他想起了夜裏那個被剖了腹露出腸子來的女孩子。胡周很警覺的盯着她,真害怕她在靠近了他的時候突然伸出一副利爪來什麽的。
“你醒了?”護士的聲音有點兒甜,像山泉水的味道。胡周就這脾氣,一見了美女,心裏就會熱,随之,精神也有些放松了。
“我怎麽在這兒?”他忽然自己都感覺到喉嚨發幹,說話聲都沙啞了。
“那你想去哪兒?”護士笑了笑,齒白唇紅的,再加上那護士服,對我很有誘惑力。她用她那纖細而且白嫩如削蔥根的手從他的腋下取出了體溫計。她舉着那體溫計看了看,“總算是退燒了!”“我發燒了?”胡周疑惑的問道。
“昨天夜裏你還發燒近四十呢!一直說胡話。”小護士嬌媚的瞥了他一眼,好像不知他那張沒有意識支配的嘴說了些什麽不堪入耳的話。
女護士作好了記錄之後就退出了病房。
屋子裏突然顯得好靜。胡周想,怎麽沒有一個戰友來看我?難道他們不知道我住院了嗎?我沒去上班難道沒有人找我?打電話沒人接不知道我可能出了事兒?真是悲哀呀,要是領導生病了的話,哪怕是張鐵那混小子躺在這裏你試試?還不得擠破了門才怪呢。真他媽地世态炎涼的不輕呀。
這樣想着,胡周不由的又憤憤不平起來。
不知道自己在這兒躺了多久,忽然覺得有了尿意。他憑着自己當醫生的經驗知道,一定是這鬼點滴給鬧的,誰打了點滴不尿頻呀。胡周直接關了點滴的開關将針頭從手上拔了下來,反正自己也是醫生,他自信自己的紮針技術要比這些護士出身的小姐們強得多。
可當他剛想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未挂!
天哪,是誰給我脫了衣服的,不會是江雪婷吧?自己被女人看了身子!該死的,就是要脫額的衣服也得先跟額說一聲的,這沒知沒覺的,唉!真是可惜了!胡周很是後悔自己一切都沒知沒覺的過去了。
還是先放水吧。他真的有些憋不住了,幹脆光着身子跑進了房間裏的廁所裏。
算起來胡周還是童子,小便的聲音夠響的,真好,這機器還沒燒壞,這可是我的根本哪!隻要這地方還能用,至少自己還算個爺兒們。雖然現在還不行,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到那時候再享受也不晚的。他輕輕的拍打着自己的小可愛,有一種大難不死的僥幸感。
他一直信奉那一句話――天生我材必有用!不然,老天是不會給他随便安上這麽一個巴兒的!
正得意的撒尿的時候,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壞了,一定是那個小護士又進來了。
“天哪,她怎麽進來的這麽巧!我可是光着身子呀。”胡周一想到這兒,便有些慌了神兒。
她不會一直呆在那兒吧?胡周放輕了撒尿的聲音,讓那尿柱子打在馬桶的壁上!胡周突然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了。
但轉念一想,要是不弄出點動靜來的話,她還當自己是無能呢。于是,胡周留了最後一截來了個點射,讓那尿柱子非常有力的打在那水面上發出很響的聲音來。
他至少要讓外面的小護士聽到他作爲一個男人的雄厚力量。既然是護士,她就一定懂得,男人小便聲音那麽響會是多麽的男人!
但願她聽到後會産生一些聯想。
胡周幸福的用手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朋友。沒想到這家夥竟經不住表揚,隻那一下竟昂起了頭來,像要有所作爲了。
他真想那小護士能進來幫着解決一下。但他不敢,又等了半分鍾,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顯然人還在那兒。胡周開始心猿意馬起來了,左手撕了一塊衛生紙,右手便忍不住動了起來。小護士那俊俏的臉蛋兒,那白晰的手立即浮現在了眼前。很快,胡周就達到了快樂的高峰,一陣顫抖之後,左手裏的那塊衛生紙立即被濕透……
“胡周!你掉馬桶裏去了?”外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帶着點兒愠怒的女聲。
不是女護士。竟是江雪婷!
該死的,你早說一聲呀,胡周怨恨自己竟然把一腔熱血全送給了那個小護士了。剛才還沒太看清她的臉,哪有看着你江雪婷的臉更來勁兒!
胡周更加後悔起來。
“我沒穿衣服。你把我的衣服拿進來!”他大聲命令着。
“你這個死鬼!”江雪婷一邊罵着,一邊把胡周的衣服扔了進來,他一把沒接住,那衣服全掉到了地上了。好在那小褲用他的褲子包在裏面了沒弄濕。哎!扔在地上就扔在地上了吧,總不能讓人家一個女孩子溫柔地走進來再給他穿上吧?說實在的,他跟這個美女還不是太熟呢。除非那些有錢的公子專門有美女伺候着穿衣吃飯。現在的胡周卻是以一個平民小子出現的,他隻好從地上拾起來,快速穿上,生怕不等他出去她卻走人了。
胡周穿好了衣服,粗略的查看了一下是不是還有沒扣好的扣子。
當他出來的時候,江雪婷則偏着身子坐在那兒,面沖着窗戶。
“謝謝你能百忙當中抽空來看我呀。”胡周至少有一半是真誠的,這個時候還能有美女來探視,作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多少有些滿足。
“是張隊讓我來的。”江雪婷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讓胡周一下子涼到了腳後跟。她竟然把昨天晚上胡周送她到門口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昨天晚上我是怎麽來的?”胡周有意提醒她一下,這種健忘的美女是需要提醒的。不然她會把别人的恩澤全都抛到九霄雲外去的。
“不是昨天,是前天!”江雪婷糾正了一下。她已經轉過了身子來,用眼睛的餘光檢查着胡周的衣服是否穿戴整齊。
即使這樣,胡周也覺得她好美,好有誘惑力。藍色的警服之下的皮膚顯得格外白晰,裏面襯衣的扣子扣得嚴嚴的,但那露在外面的脖子卻更加迷人了。
“我在這裏已經兩天了?”胡周大吃一驚。現在是上午,莫非自己一覺睡了兩夜一天半?那麽那個怪物哪兒去了?胡周的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個可怕的怪物來。
“第二天開會不見你來上班,張隊讓人打你電話沒人接,他就知道你出事兒了。他們還是踹開你的門沖進去的呢。一看你倒好,還躺在那裏睡大覺。”江雪婷說着削起了一隻蘋果來。
美女都愛吃蘋果,那東西養顔。
出乎胡周意料的是,她把那隻削好的蘋果遞到了他手裏。她用兩個手指捏着那削好了的蘋果,胡周竟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連個謝謝都沒說。很久沒有受到美女的照顧了。
但此時胡周無暇去欣賞她那比護士小姐還要動人的手指,因爲一提起那個夜晚,他就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情,恐懼依然籠罩在他的心頭。
“是吓着了吧?”江雪婷無意的一句話擊中了他的虛榮心。
“誰吓着了?不就是一個怪物嘛。”胡周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麽怪物?”江雪婷擡起臉來看着胡周的眼睛問道,那眼裏仍然流露出一絲不屑來。
對了,那個怪物出現的時候,她已經回到屋裏去了,她是不知道有什麽怪物的,是自己說漏了嘴。而她顯然覺得自己又是在胡謅了。
“你說他們是把我從我的房子裏弄出來的?”胡周簡直不敢相信,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是那個怪物撲向了自己的,可自己怎麽會又回到了住處的呢?
“你以爲他們是把你從大街上擡來的呀?”江雪婷嬌嗔的瞪了胡周一眼,女人,不,她還是個女孩,女孩子在嗔怒的時候更加好看,至少江雪婷是這樣的。可惜那套警服扣得太嚴,這讓胡周這個小色狼無法看到她的領口裏面的全部情形,隻能看到她鼓鼓的在警服下面的輪廓而已,但就是這樣,他都心猿意馬的不得了了。
胡周拉了一隻凳子靠着江雪婷坐了下來,非常認真的說道:“昨天,不,前天晚上,我就在你家門口剛要轉身的時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胡周,你别說話沒譜吓唬人好不好啊?我可沒得罪過你!”江雪婷身子微微後撤着,顯然是被胡周的神情吓着了。
“我沒騙你,我突然之間,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大怪物向我撲來!”胡周爲了描述當時的真實情景,下意識的舞起了兩手作出一個撲向江雪婷的姿勢。
江雪婷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身子不得不向後仰着,她還沒有到借機會撲到他身上的份兒,他也知道自己目前還不具備那樣的男性魅力。
“該死的胡周,你再吓我,以後再出警的時候我可讓你來接我!”“我沒有騙你,真的!”胡周竭力以表情證明着自己沒有說謊。
但胡周越是證明,江雪婷就越是害怕。那隻蘋果他還沒咬上一口,江雪婷就吓得跑出了病房,再也沒有回來。
這一下可讓胡周的腸子都悔青了,好不容易盼着來了一個美女看自己,卻又讓他給吓跑了!
出警的時候去接她?那倒是個好差使,可她真的會找我嗎?差不多那個一直想讨好她的張鐵會開着隊裏的警車來接她了。
一想到剛才江雪婷那句難猜真假的話來,胡周的心裏就又癢了起來。
第005章 女屍被盜
“胡警官,剛才你們隊裏張隊長打過來電話,說讓你出院。手續過後再辦。”那個漂亮的小護士進來說道,她的眼睛是那麽漂亮,水靈靈的,像兩汪清泉,蕩漾着秋波。
完了,一定是這個江雪婷一出門就跟張鐵那厮打了小報告,說自己什麽病也沒有,剛才護士不也量過了體溫說是退燒了嗎?胡周本來就沒有什麽病,他估計也是吓着了,燒退了也就會好了。胡周心裏罵着。
在醫院門口打了輛面的直接去了刑警隊,雖然走着去也費不了多少勁,可畢竟是剛從醫院裏出來,怎麽也得表現得虛弱一些。這樣還能證明自己還有着輕傷不下火線的精神,多少還能爲他的見習成績加兩分的。
一進刑警大隊,便感覺到裏面的氣氛不太一樣。胡周顧不得裝病,急急的竄到了二樓張隊的辦公室。副局林覺、大隊長郝一清都在那兒,一看他那煙灰缸裏的煙蒂,他就知道出了事情。先問了局長大隊長好之後才向張鐵報到。
“張隊。我回來了。”胡周的聲音都不敢太大了。
張鐵隻是将一隻手朝他擺了擺,那意思是知道了,你出去吧。
胡周悄悄的退了出來。看樣子他這個小人物是中不上啥用了。但他的好奇心卻纏繞着自己。因爲整個刑警大隊裏的氣氛很有些異樣。他這時候該去問誰呢?
李國棟那小子嘴嚴得很,也不屑與胡周爲伍,更何況他也未必知道。看來隻有去問江雪婷了,她畢竟是刑警隊裏的随警記者,許多秘密的行動都得有她的份兒。也許能從她的嘴裏套出些什麽來。雖然剛才去醫院看自己是奉了張副支隊的命令,怎麽說也有些個人感情的,他還送過她一回呢,至少不會他我趕出來的。
他敲了敲門,就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對着窗子發呆。
“江警官。”胡周很客氣的站在門口。
“怎麽跑出來了?”她那副表情好像胡周的出院與她絲毫不相幹。
胡周心說,還不是你爲了打擊報複我,才在張隊面前說了我的壞話把我從醫院裏攆出來的?可嘴上卻說:“我怕隊上需要我,這麽一點小燒小熱的哪能就躺在醫院裏花公家的錢?”“都知道了吧?”江雪婷懶懶的扭了下頭看了胡周一眼說道。 “出什麽事兒了?”其實胡周一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是詢問了。
“那具女屍讓人偷走了。還有我的帶子。”江雪婷好像已經過了驚訝的時候,現在輪到胡周驚訝了。
“女屍讓人偷走了?”胡周的頭立即大了起來。
天哪,一具被剖腹的女屍竟然還有人偷走,他盡量把事情想得低調一點,“不會是弄了去成陰婚的吧?”“開什麽玩笑,誰會跑到刑警大隊裏偷一具剖了腹的女屍成陰婚?他不要命了?”江雪婷顯然又把胡周的話當成了神經兮兮了,不屑的瞥了一他眼。
“什麽時候?”他立即聯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黑乎乎的鬼影來,說實話,胡周可是個标準的無神論者,也是個無鬼論者,根本就不相信天地之間還有什麽鬼神之說。
但那天夜裏在江雪婷的家門口他是确确實實看到了那麽一個吓人的東西,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就是昨天夜裏。看來你就是不受處分也得挨批了,本來隊裏打算昨天屍檢的,你卻住進了醫院,張隊跟上級彙報了案情之後,領導不想擴大知情面,所以沒有另找外面的法醫,你這院住的可真是時候呀?”江雪婷那意思好像是胡周故意住院拖延了時間似的。
但胡周的心裏卻也暗自慶幸起來――至少我沒有作案時間!
“江警官,這個責任你可不能随便往我頭上扣呀,我還不知道是怎麽住進醫院裏的呢。我要是知道有人要偷那屍體的話,我就是燒到四十二度也不會下火線的呀!”“四十二度還燒不死你呀!”美女狠狠的瞪了胡周的一眼說。
“那你說,是什麽人偷走了屍體?那可是最最重要的物證呀!”“就是因爲她重要才被人偷走了的,要不然就該偷你了!”顯然在她的眼裏,胡周還不如那一具女屍更有價值了。
但江雪婷的話讓胡周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因爲他是直接接觸那具女屍的,如果那人爲了消滅罪證的話,會不會把他這個法醫也滅了的?
“江警官,你可别再說這}人的話了,那天晚上在你家門口見到的那個怪物已經把我吓得六魂出竅了!”“胡周,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罵人了!”江雪婷一聽說胡周是在她家門口見到的那東西,立即跟他急了起來,其實胡周并不是想吓她,隻是想告訴她自己心裏的那種恐懼。沒經曆過恐懼的人不知道,其實恐懼也是需要分享的。但他卻忽略了一點,竟然把恐怖地點安排在了她家門口!她能不急嗎?
看着胡周那種十分認真的表情,江雪婷似乎不僅是恐懼,她更有一種探求謎底的願望了。但她更希望那隻是胡周的一種幻覺或是故意吓她的,然而,在她這個女孩子的心裏所形成的恐懼已經是揮之不去了。
“胡周,剛才這話你跟張隊說過嗎?”江雪婷雪亮的目光盯着胡周問道。
“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也許……那隻是我的幻覺吧。”胡周自己也真的不願相信那是事實。
“一定是你膽兒小,給吓的,連個黑路都不敢走,還做法醫呢,不是說你們學法醫的都要在晚上一個人去摸屍體的嗎?”“确實摸過,而且不止一次的摸過,可這一次……”“以前你一個人走過黑路害怕嗎?”江雪婷現在是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胡周,他也有機會欣賞她胸前那若隐若現的兩座秀峰了。這個女孩五官端莊而不失秀麗,她那一米六六的個兒頭正好與他相配。
看着她的時候,胡周總忍不住幻想着有一天把她娶到手,過着那種夫唱婦随的日子。可轉念一想,自己還隻不過是個見習警員而已,而人家卻已經是警司了,在這刑警隊裏,她可是絕對的警花,哪個光棍兒不眼瞅着,他要是敢冒這個泡,不讓那些公狗們撕着生吃了才怪呢。
“我哪一次不是小跑着出警的,從來就沒害怕過。怎麽說我也是從死屍堆裏逛蕩過的男人!”胡周很不服氣的坐了下來。雖然娶上這麽個媳婦不太可能,卻也不想在美女面前掉架子。
“那爲什麽單單這一次就吓着你了?”她很好奇的仰起她的俊臉來很專注的看着胡周,他很少這麽被美女注視着,心不免有些發飄。
“那天晚上,在我看到那具女屍的時候,我的确有過一些恐怖的聯想的,也許是我那些聯想讓我産生了這樣的幻覺吧。”“知道是自己幻覺卻拿來吓唬人!我可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往後每次出警你都得去接我了!”江雪婷努着小嘴不容推辭的說道。
“我要是天天跟你一起出雙入對的,那些家夥還不得吃了我呀?”雖然心裏挺美的,可嘴上他也不得不拿一拿架子。
“誰跟你出雙入對了?我隻是讓你夜裏出警的時候在那裏等我一會兒。”“你幹嘛不向隊裏申請一下,讓他們用車來接你?”其實胡周感覺到與美女夜裏一起出警雖然是件很浪漫的事兒,可這個案子突然出了這麽一個岔子卻讓胡周覺得在這一帶夜行已經不再有什麽浪漫的成分了。
胡周想,要是他們派車來接江雪婷的話,一定也會順便把我捎上的,怎麽說我也是隊裏唯一的法醫呀。
“你當我是誰呀?隊裏還從來沒有過出警的時候單獨接過哪個警員的先例的。我憑什麽呀?”“那也未必,你可是咱們隊裏的警花兒,哪個領導還不憐香惜玉的?”“去你的,淨扯些沒用的。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再出警的話,你不接我可不行!”江雪婷直接給胡周下了命令。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胡周心裏樂得要命,反正不管自己害怕不害怕,有了重大案子是不會落下他這個法醫的,能有這麽個美女陪伴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第006章 狗肉店
林覺副局長與郝一清大隊長走後,張鐵就把胡周叫了過去。他的手裏還捏着一根煙蒂,看那煙灰缸裏都要盛不下了。
“張隊,你找我?”胡周徑直走到了他的對面站在那兒。
“坐吧。”他第一次對他這麽客氣,指了指他對面的一把椅子說道。
胡周雖然在他面前從來都不敢趾高氣揚的,但這件事兒他總覺得與我關系不大,所以,就大大列列的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來。
“我都聽江警官說了。”他估計他找他這個法醫來也是爲了這事兒,不然他怎麽會跟他這樣的小人物一般見識。
“你怎麽看?”這是他經常問他的一句。但這一次卻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鄭重其事了。
“既然屍體被人偷走了,毫無疑問這是一起他殺案件。”胡周開門見山的說。
“你能不能直接一點,把那些廢話省了!”張鐵一上來就有些不耐煩。胡周心說,有本事剛才沖着郝大隊和林副局的時候怎麽不牛一次?
但他還是隻能乖乖的跟他陳述了自己的觀點。
“兇手一定是害怕我們掌握了某些線索而想毀屍滅迹。不過有一個問道讓我不解的是,兇手爲什麽不在第一現場就把屍體弄走,卻偏偏等我們把屍體弄到刑警大隊裏來之後才動手?這不是更增加了他的難度了嗎?”說完之後,胡周便等着張鐵那贊許的目光了。因爲他覺得自己突然間像一個刑警了。
“還有?”他的目光微微有了些變化,但沒有胡周所期待的那樣。
“更有可能的是團夥作案。一個人怎麽可能從我們那些武藝高強的刑警隊員的眼皮子底下把屍體偷走呢?”胡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特鄙視刑警隊裏值夜班的那些家夥們,讓人從刑警隊的大院裏把一具女屍偷走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這實在是刑警隊的恥辱。
“所以,上面要求我們一定要封鎖消息。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丢的可不隻是我們刑警隊的顔面了!”作爲領導,他考慮的當然比一般人要周到些。
“那間倉庫邊上不是拴着一隻狼狗的嗎?”“我覺得奇怪的也是這兒,而且,那隻狗現在還好好的呢。隻可惜它不會說話。”“張隊是說有内鬼了?”“這事兒可很難說呀,誰也不敢随便下這個結論的。”一想到刑警隊裏有了這樣的内鬼,胡周的心立即緊了起來。
如果說要打擊哪個涉黃酒店的話,隊裏的人跟外面透露了風聲這完全有可能,而且在胡周看來也算是正常一點的,因爲隊裏難保沒有人到那些酒店裏消費,跟老闆們都熟,賣個人情都在情理之中的。可現在明擺着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而且是直接騎在刑警大隊的頭上了,沒有相當的勢力,是絕對辦不到的。
胡周提出來跟張隊去看看現場,說實話,他已經不指望能在倉庫那邊有什麽收獲的,包括張隊也是這麽想的。因爲當時在殺人現場除了那具讓人恐怖的女屍外就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但兩個人還是懷着某種好奇下了樓。
看到兩個人到來,那條狗很警覺的兩眼瞪着他們。對于一般人來說,尤其是穿警服的人,這條狗是不會随便叫的,但你若想靠近它,那可就得防着點兒,當胡周剛剛靠近它的時候,它突然站了起來,吓了他一個趔趄,要不是拴着鐵鏈子,說不定真的會撲到他身上來的。
“夜裏沒有人聽到狗叫嗎?”胡周問,現在胡周倒覺得他張鐵是他胡周的下屬了。
張隊搖了搖頭。
胡周狼狗的攻擊範圍,整個倉庫的大門都在它的攻擊圈内,如果那個罪犯想從這間倉庫裏偷走屍體,是絕對躲不開這條狼狗的。
他們到辦公室裏之後,胡周加覺得疑團重重了。
“張隊,我覺得可以排除内部作案的情況。”“爲什麽?”顯然他的心裏更傾向于有内鬼了。
“你想想,如果是内部人作案,當然可以避開狼狗的襲擊,卻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他那個人不至于是個弱智吧?”張鐵突然擡起頭來看着胡周上現出了些驚喜來:“小子長進了呀!”胡周的抓了抓頭發,有些害羞的說:“還不是跟着張隊長了見識了嗎。我對于破案可是一竅不通。”“拍什麽馬屁!但有一點我需要你來解釋,外人有躲過那條狼狗的可能性嗎?不會是它也吃了人家的……對了,有沒有一種藥物能令狼狗在一定時間内失去知覺?”“這個……”“别這個那個的,有話痛快說!”他又來了暴脾氣。
“理論上應該有的。據說現在村裏就有不少狗被人用一種藥物在瞬間迷倒的。”“這個瞬間有多長?”“據說最快的能有一秒鍾。”“你說話到底有沒有個準數兒?老是據說據說,你能不能說句讓人心裏有底的話?不會你自己也因爲這個衰名字而說話沒有了底氣了吧?”“我真的沒有見過,我也是在老家的時候聽村裏人這麽一說而已。反正聽他們說得挺神乎的。”“今晚請你吃狗肉,去不?”不知道張鐵這小子突然間中了什麽邪,胡周進隊一個月來,還沒跟他沾過一回光的,每次請客,都沒有他這個法醫的份兒。
“還有誰?”胡周以爲他一定會帶上江雪婷的。
“你還想讓我請全隊裏的人啊?我的工資可是每月都要上繳老媽的。我還要娶媳婦用呢。”張鐵說着在胡周頭上拍了一下。胡周比他要小得多,但他還是不願意他用手拍自己的頭,人都說,讓人拍了頭就會減了好運的。但他能請客倒是胡周非常樂意的事情,至少他可以狠狠的吃他一頓,更何況是他胡周最愛吃的狗肉了。
他們的車子停在了城東區一家全狗餐館前。他沒有開隊裏的警車,而是開了一輛罰沒的北京212。那幾乎成了他的私家車了。燒的卻是隊裏的油!
兩人要了一大盆子狗肉湯。
“小兄弟,這是什麽狗?”張鐵問那個負責上菜的小二道。
“菜狗。”“有沒有老鄉家裏養的那種狗?”“那你得明天了,一會兒會有人送來,今晚是做不出來了。”兩人正吃的時候,卻見外面走進來一個痞子模樣的年輕人。他一進店門口就朝裏面大聲吆喝:“黑子,送貨來了。”一會兒,叫黑子的老闆從裏面出來,不跟那人說話,直接奔出了店門外。張鐵從窗戶向外張望,發現在三四條狗躺在地上,顯然已經死了。
“抓緊捅上兩刀,還能放出血來。别等它醒了。這家夥好烈。”痞子模樣的人說道。
黑子用腳将那三隻狗踢了踢,那身子還軟軟的,他沉默了一小會兒,從兜裏掏出一沓錢數出一些遞給了痞子模樣的人。
等黑子剛進了店裏,張鐵便起身出走了出去。一會兒便回來了。胡周從窗戶看見他跟那個痞子模樣的人在一起抽了一隻煙,說了幾句話,他還看見張鐵很熱情的在那個痞子模樣的年輕人的肩上拍了幾下,似乎兩人很快就有了某種交情似的。
那晚酒胡周喝得很少,但狗肉卻吃得很多,他張鐵請一回客不容易,胡周便想對得起他的心意才行。最後那盆裏還剩下了大半盆,實在吃不下了,張鐵讓胡周打包捎回去,他很不客氣的全帶了回來。
不過胡周臨下車的時候,張鐵那小子還特意叮囑了一句:“二十四小時開機。”
第007章 卧底
回到家裏後打開了花一百塊錢買來的二手彩電看了一會兒,竟沒有一個讓胡周滿意的頻道,全他媽地無聊透頂的惡搞和一本正經。在抽屜裏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已經看爛了的一張很過瘾的碟子,說實話,這一個多月,胡周全靠了它過日子了,有時候也曾發誓再也不看了,好幾次看完之後差一點兒就下了決心扔進垃圾箱裏去,可最終還是沒舍得。
誰讓他單身又怕染病的呢,有句話說的好,濕身事小,淋病事大。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不去最好。嘿嘿,他這人就是潔身自好。
一個人住在這一片小天地裏雖然有時候寂寞一點兒,但是很自由。胡周對着屏幕上那讓人熱血噴湧的鏡頭發洩了一番才沖了個澡睡覺。
可天還不亮的時候胡周就聽到了一陣手機響聲。胡周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張鐵打過來的,看來昨天晚上那一頓狗肉是不能白吃了的。
懶洋洋的抓起手機一看,果然是他。他胡周真想把那手機摔到牆上去。但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下來。”隻兩個字他就挂了。胡周慶幸多虧沒有坐在床上大聲的問候張鐵的八輩兒祖宗。不然會讓他聽到的。
胡周從床上爬起來掀開窗簾朝下一看,那輛破吉普果然已經停在了樓下。再一看時間,這時候才四點!
胡周趕緊穿上警服竄了下去,牙都沒顧得刷,他知道,反正不會是讓他去會女孩子,牙刷不刷的沒有什麽意義了。
剛竄到了樓下,張鐵伸出他那張麻子臉來卻慢條斯理的說道:“把這身皮給我脫了。”胡周不明白,卻隻好又折回去換了便服。看樣子是要做打入敵人内部的活兒了。他張鐵也真是的,胡周一個小小的法醫哪能做得了這樣的活兒?他幹嘛不讓那些身手利索的刑警去?
上車之後,并不問去哪兒做什麽,他想,如果有必要早告訴自己的話,他自然會說的。
這輛破吉普别的毛病沒有,就是喝油多。不過,胡周心裏很清楚,這鐵牛喝的油全他媽是刑警隊裏的開支,他張鐵是鐵定了不會舍得掏一分錢的。這家夥從這輛破車的維修費裏撈外快也不一定。
車子很快駛出了郊外,前頭一輛紅色面包車早就停在了那裏。張鐵他們的車子傍着那輛面包車停了下來。
面包車裏的那個剃着寸頭的家夥從車窗裏伸出頭來看了張鐵一眼,很不滿意的指着自己腕上的手表說道:“都超了五分鍾了!”“去加了點油!”張鐵陪笑道。
“你這車不會關鍵時候掉鏈子的吧?”那家夥不太相信的瞅了這輛212一眼說道。
“這個沒事兒,你放心。”“跟後面!”那家夥很不客氣的把頭一擺就開動了車子。
“記着,車子停下後,你想法到他們的車上去,把那藥弄到手!”“我……”胡周在副駕駛上就已經看到了那面包裏坐着的可是三個彪形大漢而不是三個美女,讓他上他們的車上,一聽他就害怕。那三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一個個滿臉的橫肉或是刀疤,好像看守所跟監獄就是給這号人預備的。萬一露出了什麽馬腳來,他們還不得把他給剁了呀。
“我什麽我?你不也是一名警察嗎?連這麽點小事兒也做不成?要不那你來開車!”張鐵這小子知道胡周不會開車捏住了他的短處,其實胡周一開始就很低調,從來就沒有人知道他會開車,況且,也沒有他表現的機會。但他不會因爲張鐵的一句嗆他的話而辯駁的。
唉!誰讓咱吃了他的狗肉的。
“給我支煙!”胡周很要一杯壯行酒。
“買不起煙還天天抽煙?”張鐵不情願的從前面拿過一盒煙,從裏面晃出一支,胡周抽出來,張鐵也夾到嘴裏一棵,卻又說,“全拿上吧,呆會兒跟他們套近乎用得着。”胡周巴不得,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才不舍得全送自己呢。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進了一個村子,道路還不錯,挺平的,就是窄了點兒。但在村莊裏,這就算是不錯的了。
村子裏的人大都沒有起來,這夥人進村之後顯然驚動了某些警覺的狗,很快幾家院落裏就傳出了狗的叫聲。
前面的面包車找了一塊比較寬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下去!”張鐵側過臉來瞪了我一下。
胡周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那一刻他就理解了做卧底是多麽的不易了。他想,雖然他張鐵武藝高強,可畢竟是不在一輛車子上,就是他胡周真有個什麽事兒,他也救不了他的。但他那威嚴的目光逼視着胡周,胡周隻好硬着頭皮下了車。
胡周在面包車門上敲了兩下,身上已經有些虛。車門拉開了,一張兇惡的面孔對着他吼道:“什麽事兒?”“哥兒們,抽支煙吧。”胡周趕緊陪笑着把手裏已經捏得不像樣的紅雙喜遞上去。那家夥還算給面子,從胡周的煙盒裏一下子抽出了四支。那家夥剛要關門,胡周立即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可以上來坐坐嗎?”那家夥把身子很不情願的向裏面挪了挪。胡周就着一邊很窄的座位上勉強的坐上了半個屁股。他真不知道那些電影裏的孤膽英雄們是怎麽練出來的鎮定從容。
小車裏立即煙霧彌漫起來。胡周也點了一支,那煙讓他多少鎮定了一點兒,但還是不敢跟他們說話。他真不明白張鐵爲什麽把這樣的任務交給他這個半吊子警察來做。
胡周緊張得都要尿褲子了。上大學最後考慮的那一關,停屍房裏的老教授愣是把他吓出了這個症候,幸虧沒有人知道。
“你們用什麽藥狗?”胡周壯着膽子問道。現在他隻能開門見山了。他覺得那時候我能說出那麽一句話來都十分的不容易。胡周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滿分。
“喏!”胡周身邊的大漢用下巴朝旁邊一個小塑料袋裏的火腿腸指了指。那火腿腸并沒有什麽異樣,隻是已經扒了皮兒,像公狗要交配時露出來的家夥一般鮮紅透亮,不知爲啥,胡周這家夥老愛往那方面想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這種心理很不健康。
他自然不敢直接問那上面是什麽藥了,太好奇會引起他們的警惕的。
“讓我試試行嗎?”胡周繼續大着膽子問道,他知道,不然他是完不成張鐵這厮交給他的任務了。
“你想吃?”那大漢突然笑道。其他幾個人也笑了。
“嘿嘿,我可不敢,那麽大的狗都藥死了,我還想多活兩天呢,我……我沒幹過藥狗這勾當,讓我練一練手可以吧?”胡周覺得自己的表情應該很膽小也很虔誠的,足以能夠打動這幫壞蛋。
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家夥回過了頭來不說話卻盯着他胡周看了半天,那眼神兒讓胡周直冒汗珠子。
“行,那就你去吧。隻要聽到我一聲咳嗽,你就把火腿腸扔到狗的跟前,别扔遠了。隻要那狗一倒你就趕緊撲上去抱進車裏就行了。”“還得抱?”胡周立即害怕了。這藥誰知道能有什麽效力?萬一讓那沒斷氣的狗咬傷了我可怎麽辦?他想,那些村裏的狗斷不會打什麽獵犬疫苗的。
“你不會連一隻狗都抱不動吧?”看到胡周有些猶豫,前面那家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抱得動,抱得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胡周立即答應下來。那家夥這才笑着把那張恐怖的臉轉了回去。
“出來了。”前面的家夥突然興奮的輕聲說了一句。胡周擡頭往前看,發現正有一個老農扛一把鐵鍬朝這邊走來,身後就跟着一隻大黃狗,那家夥的架子跟他們刑警隊裏的大黑子差不多。胡周的心立即緊了起來。
他身旁的大漢從那個塑料袋裏掰了一截火腿腸遞到了胡周的手上。
第008章 偷狗
胡周捏着那截火腿腸下了車。他小時候雖然調皮,可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大的業,更何況那狗的主人還跟着呢。
就在胡周剛剛靠近那狗的時候,那狗卻突然跑到了老頭的前面去了,他一看,完了,總不能當着那老頭的面把那截帶藥的火腿扔下吧。胡周眼巴巴的看着那老頭越走越遠,離開了他大約能有二十米遠了,他早已忘記了聽那司機的咳嗽聲了,他靈機一動,突然叫了那老農一聲:“老人家,打聽個事兒。”那老頭果然站住。這時候那條黃狗也立即折了回來,圍着它的主人搖起了尾巴。等靠近那條大黃狗跟前的時候,胡周才感覺到那條大黃狗的威懾力來。它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像在保護着自己的主人。
“打聽什麽事兒?”村裏的人總是質樸,卻也多少帶着一點警惕,他想,一定是讓那些壞蛋們害苦了。不過他自覺還是守規矩的人,面相上應該不會讓這個老頭太擔心的。
“你們村裏誰家能有那些銅鋁什麽的?越多越好。嘿嘿,我是下來收這玩意兒的。”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那條大黃狗的鼻子上的長須已經觸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真怕那家夥會把他的手指頭也當了火腿腸給吞下去。于是,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把那截火腿松開了,那截火腿也自然的掉到了地上。
胡周沒有聽到老頭回答他的話,他隻看到了那隻黃狗圍着那老頭打起轉來。突然,那狗一個趔趄側倒在了老頭的跟前。老頭一時傻了眼,手裏的鐵鍬一扔,扒拉着他的愛犬焦急的喊道:“這是怎麽了?”胡周站在那裏正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回頭看時,車裏那家夥已經發動了車子,示意他趕緊下手。
胡周隻猶豫了一秒鍾,突然蹲來,一把抱起了那隻挺沉的大黃狗朝車子跑了起來。那時他胡周最害怕的是這幫家夥撇下他一個人開車跑人。要是那樣的話,胡周恐怕就要被那老頭一鐵鍬拍死了。
那車子果然跑了起來,還好,車門還開着。他明顯感覺自己的腿有些抖,根本快不起來,更何況懷裏還抱着小牛犢一樣的一條大狗呢。
那老頭好像終于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抓起地上的鐵鍬就追了過來,嘴裏還不停的罵着。
那黃狗确實挺沉的,好幾次胡周都差點兒絆倒。就在胡周抱着那狗一頭撲進車裏的時候,車門還沒關好,那在門口的大漢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将胡周嗖的拽了上去,那老漢的鐵鍬也正好拍了下來,差點兒就鏟在了胡周的腿上。
真不知道胡周要是被那老漢鏟成了殘廢後算不算是公傷。
車子很快就駛上了公路,張鐵的212也緊跟了上來。那面包很快就從公路上切了下來,朝另一個村子駛去。
胡周驚魂未定,心一直撲通撲通的跳。
“你小子還真行!”那大漢在胡周的背上很贊賞的拍了拍,差點兒把他拍暈了,“第一次做就這麽出色,我看你是塊料!”那家夥說着抽出一顆煙來遞給了胡周讓他壓壓驚。那煙夾在胡周的嘴唇上不停的抖着。
“還行呢,差一點兒就成殘廢了。”他深吸了一口煙長長的吐了出來。
“第二次就不會這麽緊張了。”那大漢的眼裏不再是以前那種兇神惡煞的目光,好像胡周刹那間成了他們的同黨。
還要第二次?這一次就不知道得讓胡周死掉多少腦細胞。可這時,他突然想起來,狗是偷到了,(他覺得那根本就不叫偷,而是搶了!可張鐵那厮安排自己的偷藥的任務卻沒有完成,他壓根就把那事兒給忘得幹幹淨淨了,都怪他太緊張了。
“還要偷嗎?”如果不偷,他就不能完成任務了。
“呵呵,我跟你可不一樣,第一次上手之後就開始上瘾了。怎麽,不想再試一次了?”那大漢看着胡周笑着,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根本就看不到他是不是在看着你,牙齒居然是雪白雪白的。據胡周的經驗,這是最危險的一種男人。
“再試一次就試一次!豁出去了!”胡周狠狠的說,其實他心裏想的是怎麽才能把那藥拿到手裏,完不成任務說不定張鐵還會讓他還他的狗肉錢呢。
“就是嘛,不過可是說好了。到時候你們還得照價付款的,當然,我多少也會給你個優惠的。”他願意要多少錢就要多少錢,那個自然有張鐵跟他們計較,胡周隻負責把藥弄到手就萬事大吉了。反正那錢又不是他來出,他想也不會由張鐵來出的。
張鐵突然在後面按了一下喇叭。胡周想他一定是讓他回去交标的物的。他心裏那個苦呀,他拿什麽交差呀。
他隻好下了車,他已經不怕與這幫家夥打交道了,更不擔心他們不讓他上他們的車,他們還等着胡周這個新學徒替他們賣力呢。
“拿根煙我抽!”張鐵探出頭來朝胡周喊道。
胡周走過去,很爲難的看着他小聲說道:“那事兒忘了。”張鐵從車裏伸出手來朝胡周的頭上要重重的拍了過來。胡周早就防着他了,趕緊縮了回來。
“放心,呆會兒我一定!”“煙!”張鐵惡狠狠的把手朝胡周伸着,胡周掏出了那包皺巴巴的煙來,裏面隻有四五棵,全讓他拿了去。人又縮進了車裏。
胡周好沮喪的回到了面包車裏。
車子又啓動了。進了村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街面上竟有好幾條狗。但有狗的地方幾乎都有人。
這難度更大了,如果沖着村裏的人直接把那火腿扔出去,準得被打折了腿的。而那家夥再一次把火腿塞進了胡周的手裏。
這一次再也不能忘了,胡周假裝躲避老鄉的樣子,把拿着火腿的手插進了褲兜裏,迅速偷偷的掐下了一截留在了兜裏。
他一邊朝那幾個老鄉走着,一邊盤算着如何吸引一下這幾個人的注意力。不然就無法下手,即使把那狗藥死了,也弄不手的。
胡周竟然無意間成了一名偷狗的一員,而且替他們着想了。他真不知道那時候是爲了顯示自己的智商還是故意鍛煉一下自己的膽量。
胡周竟然又走回了車裏向他們要了一張紙,自己從兜裏掏出筆來在那張紙上胡亂寫了幾個名字。
“老鄉,你們村裏有這幾個人沒有?”他拿着那張紙朝老鄉走了過去。
那幾個老鄉不管是認字的還是不認字的,果然都站了起來聚攏到了胡周的跟前把胡周圍在了中間。
狗都有一個特性,當着主人的面都是很大膽也很嚣張的,那幾條狗竟然在人縫裏朝胡周的腿上嗅了起來。他的手裏那截火腿便滑到了地上。
那條狗湊上鼻子一聞,立即翻倒在地!
胡周确信,車上的人一定注意到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除非他們眼瞎。這時候他胡周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他在心裏又暗暗的表揚了一回自己。
就在老鄉們紛紛搖頭的時候,那車子已經發動了。他擡頭看的時候,原來是張鐵的車子早已開到了前面,那輛面包也發動起來,同時一個大漢已經走下車來。他心裏那個緊張呀,要是那大漢把他已經藥死的狗抱起來後,他胡周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了嗎?
不行,我得趕緊脫身!胡周想。
趁老鄉們還沒發現那狗被藥死的時候胡周趕緊往一個老鄉手裏一塞那張紙道:“你們先看看。”胡周的目的是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趁他們去看那張紙的時候,胡周以異常的機靈從人群裏走出來,直奔那輛212,他想,張鐵總不會撇下他不管的。但張鐵并沒有停下來,隻是慢慢的走着。胡周隻好猛的拉開了車門,飛身而上。張鐵一松油門,車子轟的竄了出去。
就在胡周剛剛上車之後,那大漢也抱起了那條狗朝面包車跑過來。
第009章就你這樣子還想泡警花
“你小子做警察不行,我看當打狗子倒蠻在行的。以前沒少出來用這個禍害老鄉吧?”張鐵不無譏諷的說道。
“别打擊我了,我都要吓死了。”坐在張鐵的車裏,胡周的心裏還沒有平靜下來。他從兜裏掏出了那一小塊火腿遞給張鐵道,“你嘗嘗,是不是真的。可别說我糊弄你。”心想,藥死你!
“這還差不多,你可以當個警察了。”張鐵遞給他一個塑料袋。這時的胡周真懷疑他跟那幫打狗的是一夥的,用的塑料袋竟然一模一樣。
“看不出來,你這松樣兒還有些機靈的。”張鐵笑得比平時要好看多了。
“張隊,我這不算是犯錯誤吧?我可是爲了執行你的命令呀!”
“除非你下去把那個女孩抱上來咱們玩玩。”張鐵不懷好意的笑道。他們的車子前面果然一個身材不錯的女孩騎着一輛電動自行車,她那坐在自行車座上的屁股大小适中,因爲是上坡,她需要助力,那屁股一扭一扭的,好讓人興奮。當他們的車子超到她前面的時候,因爲是迎風,那女孩子胸前的兩座秀峰異常突兀,看得胡周眼睛直直的。
“好久沒有看到如此的美味了!”
胡周拉開車門子就要往下跳。
張鐵突然一腳踩住了刹車,大吼一聲:“你想死呀?”
其實胡周壓根就沒想跳車,隻不過是做個樣子給他看罷了,他再傻也知道在八十多碼的車速上跳車,非死即傷的。
“你不是要我給你把那女人抱上來嗎?”胡周卻一本正經的說,手還在撐着車門。
“我還真的小看你了胡周了,想不到你還是個地地道道的急色鬼呢!見了女人就不要命了?”
看着那個女孩子騎着車子回頭看他們的樣子,胡周真的有了一種把她抱進懷裏的沖動了。心裏不免心疼起來——這麽漂亮的妞兒竟然還騎電動車!早就應該換寶馬了!
但現在他隻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個女孩從他們的車子一旁騎了過去。他的法醫專業使他在許多方面比别人都強,他目測了一下,那個騎車的女孩子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間,正好是與他相配的個頭兒,那小身子苗條得真是養眼,那時候他就想,天下好女人都讓狗X了。
他真後悔沒有穿那身警服了,不然,還可以下去跟她攀談兩句,一可以打聽她是去哪上班的,再者還可以告訴她自己是市局的一名法醫,說不定還能發生一段故事呢。
“别看了,小心把脖子抻着了!縮了脖子還可以做個牽引,可要是抻着脖子可沒聽說有什麽好法子的。”張鐵又在胡周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這家夥就愛拍人的後腦勺。
“張隊,以後不要再拍我後腦勺了,我這人本來就笨得要命,你手那麽重的,要是再拍兩下,我這智商就要下降兩個百分點了。”胡周很不情願的說。
“你小子還笨?那麽多花花腸子!”張鐵見後面的車追了上來,也加起了油門。
這時候卻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陣警笛。後面的面包車立即拐到了一條小路上去,那路上兩邊是很濃密的樹,紅色面包車立即被掩進了樹影之中。
警車在靠近212不到二百米的時候就喊起話來:“停下!”張鐵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那輛警車也斜插了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車前。
警車上下來的是一個跟張鐵差不多年齡的穿着警服的人。接着後面下來了三個民警,虎視眈眈的樣子。
“張隊?”那人很吃一驚。
“你們這是去哪?”張鐵問道。
“剛才秀山村的老鄉報案說有人打了他們的狗,開着一輛212吉普跟一輛紅色面包。我還以爲……”那位一級警司歉意的笑了笑,從兜裏掏出煙來遞給了張鐵一支。
“這種事兒你們也出警?”張鐵很從容的點上煙,好像偷狗的事兒壓根兒就與他無關。
“群衆的事兒無大小嘛。”那位一級警司很是驕傲的笑道。他的警銜跟張隊是一個級别,可論起實權來顯然比不上他這個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顯赫”了,“張隊這是去哪了大清早的?”
“嗨,一個小案子,下去調查了。”
“那張隊也夠勤勞的了,這麽早就出警。”對方說。
“家常便飯,”張鐵的臉上很淡然,“那你們抓緊去秀山村看看吧,别耽誤了你們爲人民服務。”
等那警車走後,張鐵才對說,這是秀山鎮派出所的副所長郝爲民。他還是大隊長郝一清的堂弟呢。張鐵的話透露給了胡周一個信息,這個秀山鎮的副所長應該是跟那個大隊長郝一清是一夥的。不過這種事兒也正常,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有權不使,過期作廢,誰有個權力還不想拉扯一下自己的人?
那輛面包車很快折了回來。
“打開車門。”那大漢說道。
我拉開車門,那家夥從面包車裏拎出了那隻最大的黃狗扔進了吉普車。
“五十。”張鐵從駕駛室裏伸出手來遞給了對方一張五十的人民币。那家夥接了錢,用指一彈,收了起來,車子也轟的一聲揚長而去。
“這麽一條大黃狗五十塊真便宜呀。”胡周說。
“便宜個屁,這狗能有一百斤?本應該沒收了他們的。媽地,讓他們白賺了。”
“張隊,是不是今晚又有狗肉吃了?”
“昨天晚上沒撐死你?”
“這麽大的狗扔了怪可惜的。”
“誰說要扔了?你可以拿了去解剖一下。”
“張隊,解剖了的東西那多惡心?我一下子就會聯想到那些屍體的。”
“那也得先拿回隊裏去,不然,你讓我怎麽報銷這五十塊?要不,你來出?”他把手向胡周攤着。
“我出?有什麽道理嘛?再說,我還沒領過一回工資呢。”
“把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帶回隊裏。其他的給飯店裏,晚上來吃。”
胡周也考慮到那脖子以上跟五髒部分是吃不得的,所以到了飯店之後便讓那收拾狗的家夥将他需要的東西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裏帶回了隊裏。
經過化驗,那藥物的主要成分果然是氰化鉀,對狗的屍檢也證明,是氰化鉀瞬間抑制了狗的呼吸鏈而讓它斃命的。
“吃了這狗肉沒事兒吧?”張鐵問道。
“應該沒事兒的。”
“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個準話兒?”張鐵把眼睛一瞪,那張麻子臉更難看了。但你不得不承認他的臉上還有一股子英武之氣,或者叫殺氣。
胡周趕緊改口道:“沒事兒!”
“别忘了晚上吃狗肉。”張鐵眦着雪白的牙笑了。那麽黑的一個人,竟然有如此潔白的牙齒!
“張隊,我們能不能再叫上一個人?”
“你想拿我的錢請客?”張鐵的臉已經青了起來。
“那狗還是我弄來的呢。”胡周小聲地争辯道。
“你小心我把你這話當成控告你的證言!想請誰?”他終于讓步了。
“我想請……江雪婷……警官。”
“你小子色膽不小啊,竟然打起警花的主意來了。”張鐵又要揚巴掌了。
“不是的,張隊你想多了,我哪敢打人家警花的主意。我是欠了人家的一份人情!”雖然說胡周的心裏很想接近一下江雪婷,可也知道自己能吃幾碗幹飯的。
“你欠她的人情?”張鐵十分的不相信那個看上去有些高傲的江雪婷會對胡周這個不起眼的嫩瓜會有什麽人情。
“人家還到醫院裏看過我一回呢。”胡周依然嘟囔着。
張鐵突然眦着白牙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說啥呢,你就死了那心吧,那可是我讓她代表隊裏去的。就你這樣子還想泡警花?”張鐵不屑的瞥了胡周一眼。
胡周終于證實了江雪婷的話不是她編出來的,她的确是受了張隊的指派去醫院看他的。
但胡周還是要感激她。
看胡周有些不甘的樣子,張鐵又緩和了語氣道:“那好吧,你請請試試吧。”張鐵的語氣裏有一種要看胡周笑話的意思。再說了,如果他真的能夠請到江雪婷的話,那他這個副隊正好避開了追求警花的嫌疑卻又找到了接近她的機會。
胡周豈不知道張鐵的心思,但爲了他自己的心願,他還是決定請她。
一回到隊裏,胡周興奮的跑進了江雪婷的辦公室。
“江警官,今晚一起跟張隊吃狗肉去。”胡周是想借着張鐵那張賴皮臉一用,興許江雪婷會看了他的面子答應我的。
“他請客?不去。”
“是我請客。”一看張鐵不好使,胡周趕緊變了風向。
江雪婷立即像是看到了日頭從西邊出來的樣子:“你請客?”
“我弄了一條狗,親自弄來的。”胡周用手臂比劃着那狗的大小,要不是怕她知道那狗是藥死的會遭到她的拒絕,他差一點就把藥狗的過程給描述出來了。
不知是因爲好奇還是别的原因,江雪婷竟然答應了胡周一起出去吃狗肉了。
此時的胡周真想看一看張鐵那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那張更加變形的臉。哼,我要用我的魅力對你進行一下精神打擊了。胡周恨恨的想。
第010章張鐵你這個流氓
當胡周很平淡的把江雪婷答應跟他一起去吃狗肉的話跟張鐵說了之後,張鐵竟然得意的說道:“人家那是看在我的佛面上才答應你的,别做夢了,把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收起來吧,年輕人,期望越大,失望會越大的。”
這小子竟然瞧不起胡周,但胡周已經非常滿足了,至少江雪婷那裏給他的感覺是相當不錯的。胡周順便也想打擊一下這個高傲的家夥:“真不好意思張隊,我本來是想借你的臉的,可人家一口就回絕了我。後來我說是我請客她才答應了的。”
“真的?”張鐵很不相信的看着胡周。
“我騙你幹嘛,不過張隊你最好别去問人家,這種事兒你就是問了,人家也不好當着你的面承認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對我進行精神報複的,一聽你這衰名字就知道你說話沒個譜兒。不過,你剛才一句話我倒是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
“哪句?”
“你不是說今晚你請客嗎?”
“嗨!”胡周後悔莫及,“我那是騙她的呀!”
“你敢當着江雪婷的面兒說是騙她的嗎?”張鐵那小子好像把住了胡周的命脈不免得意的将一條腿搭在了桌子上,眯起他的小眼睛朝胡周笑着。看來他根本就沒把胡周當成一個勁敵,甚至連個敵人都算不上。這不免讓胡周有些喪氣。
到了晚上,張鐵又開着他那輛破吉普拉着胡周跟江雪婷他們去了收了那條大黃狗的飯店。那老闆認識張鐵,一進門就熱情的招呼起我們來,當然他也知道,這頓飯怕是白搭了,好在還有一條狗沖沖本兒。當那個老闆看到江雪婷進來的時候,他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不敢說江雪婷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在整個隊裏那可是絕頂的漂亮了,她今天沒穿那身警服,否則,那氣質還不得把這龜孫子饞出蛋黃子來!
令胡周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然對狗肉還有那麽大的興趣,胡周全當她對自己有興趣了。所以,他大部分的時間除了跟張鐵喝酒外,就是欣賞她吃狗肉的樣子了。
“今天真玄乎呀!”借着酒勁兒,胡周忍不住想把他今天的英雄表現在這位美女面前炫耀一番了,“這狗真沉呀,我覺得比一袋子面粉都要重,要不是我手腳麻利,呵呵,哪會吃到如此的美味?”
“怎麽,你們還有傳奇經曆呀?”江雪婷一邊吃着,一邊擡起臉來在胡周跟張鐵兩個的臉上掃了一遍問道。
“呵呵,他要是不麻利一點兒,那條腿就讓老鄉給鏟下來了。”
胡周覺得張鐵那小子分明是有意在江雪婷面前出他的洋相。
“别忘了,我可是從他的腳底下把那狗抱走的!”胡周特别強調了一下當時的驚險程度。
“你們禍害老鄉,倒臭美起來了。”江雪婷不屑的撇了撇沾滿了油的小嘴兒。可胡周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有什麽不雅,漂亮的女孩做什麽都好看。
“我們這可是爲了破案,這叫舍小義取大義,魚與熊掌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胡周文謅謅的拽着。
“你們這是打着破案的旗号禍害老百姓!”在這個隊裏,也就是江雪婷敢這麽對着張鐵說話了。
“對了,張隊,雖然我是一名法醫,可我并不會什麽擒拿格鬥什麽的,能不能也教我兩下子關鍵時候也用一用?”
張鐵瞥了胡周一眼,笑道:“都二十好幾的人了,筋骨都老得拉不開了,還想練拳腳?”
“誰說我筋骨不行?我可是有着舞蹈底子的!”
胡周從小學到初中,真的還像模像樣的學習過舞蹈的,小學的時候是因爲身材修長柔軟度又好而被學校的舞蹈隊選中,到了初中自然而然的又成了學校舞蹈隊員,那時候因爲教他們舞蹈的是一個身材火爆模樣俊俏的年輕女老師,所以練得很賣力。他是唯一一個堅持到底的隊員,隻可惜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舞蹈隊就不聲不響的解散了。
“行啊,那就讓江警官收你爲徒吧。”張鐵估計江雪婷也不會答應胡周的請求,反正這又不是命令,江雪婷完全可以不聽的。
“張隊,我可是認真的。”胡周覺得江雪婷畢竟是個女孩子,做師傅未必合适。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江警官可是跆拳道的紅黑帶哪。夠不夠資格做人家的徒弟還不一定呢。”張鐵說話的時候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抹嘴的江雪婷,他顯然有着讨好江雪婷的意思。
“要是做我的徒弟,那可得一切聽我安排。”江雪婷連看都不看胡周一眼。
胡周能猜出來張鐵讓他做江雪婷徒弟的真正意圖,他無非就是想讓胡周在江雪婷這個夢中的面前徹底破滅自己的幻想,同時也讓江雪婷看一看胡周的熊樣,讓她對胡周産生一種厭惡之感罷了。
這家夥真夠狠毒的!
可胡周轉念一想,要是能做了這個美女的徒弟,自然就多了與她單獨接觸的機會,他甚至很猥瑣的聯想到了她的身體與自己接觸的美妙感覺。
“行!”在張鐵面前胡周還不能表現出自己拜了美女師傅的興奮。但起碼的禮節是得有的,他給江雪婷也倒了一杯啤酒,又給自己倒滿,“讓師傅受弟子一拜!”
江雪婷倒也爽快,拿起杯子來,朝一邊一舉,跟站着的胡周一碰杯,一仰而盡,她那隻白晰的手裏還捏着一塊狗肉,吃得很豪放。
江雪婷的車子在刑警大隊裏。于是,張鐵就把胡周跟江雪他們兩人扔在了大隊裏。
“我來騎,徒弟帶着師傅吧。”胡周讨好的對江雪婷說道。
“自己走。”江雪婷沒有把車子給他的意思。
“剛喝了酒……”
“不是說一切聽我安排嗎?”江雪婷竟然沉着臉說。
“可……這也太不符合養生之道了吧?”
“要養生就别當警察。”江雪婷頭也不回的自己騎上了車子,胡周又不敢惹她,隻能跟在她屁股後小跑。
從那天起,每次上班,胡周都得跟着她的車子小跑,而她也是越來越快。
江雪婷把這種對胡周的折磨美其名曰“體能訓練”。後來,她竟然很變态的讓胡周負重跑,開始的時候還好些,隻是給他腿上加了一副砂袋,可後來竟然讓他穿上了砂袋背心。那東西一上身就有一種渾身灌了鉛的感覺,每天都累得胡周身子一碰床就要倒下睡了,連個春夢都做不成了。
忽然有一天早晨,張鐵又用電話把胡周從睡夢中叫醒:“立即起床,負重跑過來,五點十分不能到達大隊部,就扣你小子一分兒。”他那種極不正經的語氣非常讓人惱火。可誰讓他攤上了這麽一個讓人窩火的鬼上司的!
天哪,胡周一看表,現在正好差五分五點,也就是說連穿衣服帶過去必須在十五分鍾之内完成。
那天胡周跟他要獎勵的時候,他說因爲胡周偷狗有功獎勵十分。要是以後每完不成一項任務就要扣掉一分。而且這個積分還要加入對胡周的見習期考查。也就是說,如果不合格的話,他很有可能在一年之後失掉這份工作。
當胡周氣喘籲籲的跑到刑警大隊門口的時候,張鐵那厮正站在那兒看着表。
胡周也是看着表跑的,當他剛剛站到張鐵面前的時候,還差半分就要遲到了。胡周的精神一下子松了下來,身子彎在那裏上氣不接下氣的兩手按在膝蓋上。
“扣掉一分。”過了半分鍾之後,張鐵得意的看着胡周笑道。
“爲什麽?我可是提前半分鍾到達的呀!”胡周忽然有了争辯的力氣。
“現在是什麽時候?”
胡周看了一下表。分針已經指在了五點十一分。
“可我到達的時候還不到十分的呀!”
“你跑到大隊部裏面了嗎?”他指着刑警大隊院門外的那條橫線說道。
張鐵你這個流氓!胡周隻能在心裏暗罵了他一句。
第012章 美女記者
“我不得不看一下錄像的内容了。”
張鐵站在辦公桌前對那個單記者說道。他的兩隻鷹眼緊緊的盯着單記者手裏那台攝像機。
“這是我們電視台的東西,你可不能亂來!”
單記者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有些緊張起來。但她手裏的攝像機還是被張鐵提在了手裏,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一個記者或許還敢跟一個警察對抗一下,可是在這裏,顯然那是徒勞。
“李國棟,給她作一下筆錄。”
張鐵将把攝像機遞給了江雪婷,并朝她遞了一個眼色。江雪婷打開機子看了起來,裏面什麽内容隻有她跟機子的主人知道。
“張隊,你什麽意思呀?”
單記者很不理解的吼了起來。
“例行公事。”
張鐵淡淡的拽了一句。
錄像看完了,筆錄也做完了,江雪婷把錄像機遞到了張鐵手裏,張鐵又把攝像機還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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